若木鸡地坐在地上,看着执剑的江鹤来向他一步步走来。
他甚至看不太清楚江鹤来的面容,只觉得他手里的华露浓实在太过刺眼,这柄号称天下第一的宝剑出鞘的时候很少,沾血的时候更少。
江鹤来看他的眼神很凶,身上的煞气与杀气纠缠着往萧有辞身上扑来。
萧有辞见过江鹤来很多面,多数都是笑着的,就算他闯祸,也不见江鹤来有多么生气,此时眼前这个充满杀意的人,竟然让萧有辞觉得陌生。
他坐在地上,往后蹭一点儿,江鹤来就往前一步,他手中的华露浓嗡嗡作响,似乎是迫不及待想要饮血了。
却见他抬起手,挥剑而下
叮!
兵刃相触的脆响响起,萧有辞猛然睁开眼,思绪被拉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他手中持着断肠烟树,薄如蝉翼的剑刃碰上了另外一柄流光溢彩的剑,而持剑的人已经从江鹤来变成了
江止宴!
萧有辞大骇,他收回断肠烟树,猛然后退数步,张了嘴想要说话,声音没发出,却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这口血,也不知是他服用药丹强行催动真力所致;还是他在幻境中沉浮数年,亲眼看着自己的师父斩杀自己的父亲所致;还是因眼前人。
六十年不见,一切却仿如昨日。
师兄,你先去,用江山玲珑镜将他困住,我随后就来帮你。
师兄,你等我,我马上就来
师弟,六十年了,你终于来了。
江止宴清浅的声音打断了萧有辞的回忆,唇角讥讽的笑意刺入萧有辞的眼中,让他整个人猛然一顿,他错愕地站在那里,身边明明还是危机四伏,整个人却放空了,目光只落在江止宴身上。
江止宴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窄袖,一如六十年前一样,干净利索。
但又似乎完全不同了,他纯黑的衣摆融在浓郁的黑雾里,不分彼此,身上的戾气也是萧有辞从来没有见过的,像是扈池河边寒冬腊月里生了锈的铁刀。
斑斑锈痕混着血。
被他强行压下去的心魔又叫嚣着涌了出来,在他耳边放肆地大喊着:杀了他!他是你的敌人,他是来取你性命的!杀了他!!
耳边实在吵得过分,萧有辞从一片混乱中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眼眸微闭,气息微弱道:闭嘴
眼前的人却笑了:师弟,你是在让我闭嘴吗?
萧有辞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什么死不瞑目的天赋,刚闭上眼睛,听到这句,又睁开了。
黑雾从江止宴的身后蔓延过来,逐渐将他吞噬,萧有辞看不清楚他的五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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