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去联姻了。
都说子女乃是父母骨血,但官场最是考验人性,功名利禄压在心头,就如一把刮骨刀,刮了骨还要不见血。沈采薇以前读史书:徐阶那样的人物,为了示好严嵩都要把自家的孙女嫁给严嵩的孙子做妾。沈采薇一想起来就觉得骨冷,就怕渣爹真渣起来不要脸了。
绿衣见沈采薇神色不定的模样,连忙笑道:“姑娘这一晚上都想些什么呢,越说越没意思了。老太太最疼的就是您了,有她在啊,必是会给您寻个如意郎君的,哪里用得着您愁?”
沈采薇不置可否,只一笑:“不说了,早些安置吧,明日林家摆了桃花宴,我还要去赴宴呢。说不得三娘一大早就要来寻我讨论装扮呢。”如今正是三月底,春/色明媚,草长莺飞,加上过些日子又要考女学,正是摆花宴的时候。女孩家常常都是今日去别家赴宴,过几日再邀人来自家赴宴,说笑论交情,正好开阔一下交际圈。
林家乃是沈老夫人和沈采薇生母林氏的娘家,如今摆宴的又是沈采薇的表姐。关系自然亲密,早早的就给沈家送了花帖,因为讲究文雅,那帖子上用花熏过,闻着便有淡淡的桃花香。上面用清秀的字迹勾了一句诗: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
绿衣心知自家小姐心中自有定算,不敢多嘴,连忙叫人服侍了沈采薇安置休息,很是贴心的道:“今日正是奴婢守夜呢,小姐若有事,只管叫奴婢便是了。”
沈采薇点点头,勉强一笑,等着床帐拉下,熄了灯便闭眼去睡了。
等到第二日,沈采蘅果是一大早就来寻沈采薇了。她一边毫不见外的叫人上茶,一边往罗汉榻上坐,笑盈盈的:“二姐姐,昨儿一时热闹,倒是忘记问你了,你今日出门准备穿什么啊?”
她自个儿今日梳了个瑶台髻,上头插着支宝蓝边镶红宝的蝴蝶金簪子,蝶翼长须都轻盈如生,蝴蝶的尾端垂下一条滴血似的珊瑚珠串,一动便会跟着晃一晃,仿佛蝴蝶要飞起来一般,更加衬出了她那娇美的容貌。
沈采薇认真瞧了她一眼,只是微笑:“你既然穿了红的,我便穿绿的,且当绿叶给你衬一衬如何?”
沈采蘅今日穿了一身银红色的薄纱束腰比甲,里头搭了件玫瑰粉百褶裙,上面绣着兰花,色彩便和她的人一样明朗活泼。既如此,沈采薇便不好穿得和她一般鲜艳。
沈采蘅啧了一声,伸手拿起桌上的玫瑰饼子吃了口,接口道:“二姐姐倒是说一说,哪家的绿叶比花还好看的?”话虽如此,她嘴边却是露了一丝微笑,显是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