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光影水雾的纷杂,竟又是一阵头晕目眩。脑中沉沉的霎时浮现了些什么,明艳的笑,团簇的丹桂,阴沉飘雨的天际和带血的衣衫。好似噩梦与现实的重叠交错,回神时已然惊出一身冷汗。
温珩并没有进来,只是站在门边,不晓是何时来的。见她回身,才开口,“听闻你托人寻我,可是有事要说?”
慕禾并不记得自己托人去寻过他,所以并没有搭话。拎起包袱的时候又忽而想起好似的确有这么件事。
前两日她病得昏沉,高烧不断的时候,口中一直执拗的念着温珩的名,低低喊着疼。侍女小竹并未能在她的身上发现伤痕,怕是受了内伤。
小女孩惴惴不安,只怕自家主子就此救不回来了,求救无门之下,哭得一次比一次惊天动地。
家中的侍从怕惹上麻烦,这才愿意去寻温珩,一寻就是两天毫无消息。
那个时候,她心里倒是攒了些话的,现在却没什么可说的了。
桌上还有一封未收好的休书,慕禾收拾完包裹便将之执了起来,出门的时候顺道伸手递给温珩,脚步也随之停下。
屋外的走廊上比屋内稍稍明亮一些,温珩的肩上衣裳濡湿着,像是刚从外遭回来。门后搁置着一把青伞,渗出的水渍在地上留下一滩晶亮的痕迹。
慕禾递了许久,却并未等到温珩伸手来接。不过一言不发,安宁将她望着,黑白分明的眸中辨不出情绪。
那样冷清的神色,她还是第一次从他的面容上看见。
慕禾随手挽了下垂落耳畔的发丝,大病一场的虚弱淡化了她眸中熠熠的执拗,墨色的瞳中空无一物。未再有曾经年少的意气风发与不可一世,就好似给彻底击溃后,平静的破碎。
只是微微苍白的脸上依旧是带着笑的,嗓音宁静道,“当初年少,还以为只两人正儿八经的拜过天地,便也算一世夫妻。现下才知,那其实是不作数的。”不管他接不接,慕禾一直举着手,维持着递举的姿势。苍白的模样纵然瞧着虚弱,却未得多少惴惴的脆弱,浑似已然坦然的接受这个结果,适然得过了头,“既然不作数,这休书就更不该存在了。你且安心,我不会再缠着你的。祈容入门后,也待我替她问声好便是。”
侧门外遭,小厮探了探头望向这边,见着温珩的身影才并没有开口冷冷催促。
慕禾心知自个如今还病着,一路上免不得和那小厮打交道,不想得罪人,省得自己路上难过,便不愿再多留多话。
正要辞别,温珩才又开口,纵然温和依旧,谦谦有礼,却让她感知到一丝陌生的冷凝,“你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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