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像是怕有泪光出现在那。
曾几何时,他亦曾这般的轻抚着她几欲要哭的脸庞,小心的安慰。
那时是为了告诉他,他并不觉着疼,所以她不必内疚。
可这一回,他却以同样的表情说着,“你当我是贪恋美色也好,不甘寂寞也罢。你可以不顺着我,我却不会再乖乖听话了。阿禾,你答应么?”
答应么?
这样的境况,慕禾只觉自己很是可笑。
便是有这么一种区别,当熟知、甚至亲近的人无端给了你一巴掌,你定当觉着无比的恼火,觉着对方该是疯了。然而当你知道,给你一巴掌的是凶穷极恶的杀人犯,你说不定就只剩下恐惧和不安了。
说到底,都是断不干净的情分在作祟。
所以当温珩说出一句毫不客气,不会再乖乖听话的言语时。慕禾便知晓,他并如今不是在做着若从前一般的讨好要求,而是将刀抵在她的背后,近在耳边道出的命令,没有留给她拒绝的余地。不仅仅是牵扯到渝水,还有她身边,同他并不相干的无辜之人。
可为什么?
他为什么非要做到如此的地步,慕禾不得而知。她只知道,敌强我弱,她早在不经意间便着了他的道。
昨夜的酒宴上,温珩诸多无赖般的行为扰得她心绪不宁,便以为他当真若言语中的那般,因为尉淮之事而在不住向她的找茬。也正是那他表现得无计可施般的无赖行为,才叫她心中多了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暗暗以为自个养了十几年的人,总还是不愿在一次并不激烈的冲突中便对她刀剑相向的。
虽然依旧是无法释怀,但那时两人走在巷道,她愿意同温珩平和的搭话,便就是心情稍稍转好的体现。
也正因这份心情无法自控的转好,才叫她在回房冷静之后徒然的郁烦,恨那无法自持的在意与心动,自相矛盾的不甘。
然而所有的隔阂防备,都在他给自己上药的瞬间,像是被顺了毛一般的平稳了,以为他或许还是会念一丝旧情的。
没想到声东击西,她稍稍心软卸下心防之后,竟是个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