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胆子后,总算吐露了一些温晏然想知道的内情——季氏的根基都在建州,代代为皇帝服务,先帝也颇信重他,曾让他去外面收拢一笔数额极大的钱财与粮草。
大周有类似银票的东西,不过不多,那笔巨额财富以实物为主,需要派遣好手去妥善押运,季跃忙忙碌碌了一年多,还未将财货交割干净,先帝便已病重,对朝堂的掌控能力也大为下降。
也就是说,季跃手中还掌握着相当于大周三年税收的财宝,若非如此,他也难以像现在这样收买人心,甚至鼓动禁军士兵冲入皇朝,捉拿温晏然。
季跃连连叩首:“微臣的罪过自然百死莫赎,还望陛下看在季氏先人曾有功于朝廷的份上,留季氏一丝血脉。”
温晏然本来正攥着一把棋子出神,听到季跃的话,向地上的人笑了笑,然后毫无征兆地松开手,任凭那些棋子一个接一个掉入左边的盒子内,看得季跃肝胆俱裂。
他不明白,在自己拒不合作的时候,对方确实有道理扣下季氏的人头,但如今自己已经开始交待财宝的下落,小皇帝为什么还不肯稍作宽宥?
季跃额上的汗水混着血水一道滴落:“除此之外,臣府邸中还存有一些诸侯王的信件……”
在季跃诉说时,温晏然一直恍若未闻,唯有手中的棋子还在不断下落。
琉璃棋子掉进棋盒内,咚咚有声。
季跃双目发红,他被钟知微死死控制住,无法挣扎,当下只能以头抢地,两三下后额头上便已见血:“罪臣确实再无隐瞒之事,还请陛下明鉴!”
温晏然盯了他片刻,忽然站起身:“既然如此,朕也不为难季统领了。”
她从座位上缓缓步下,袍袖拂过地面的砖花,等走到季跃身边时,五根修长的手指慢慢松开,一颗颗棋子从指缝中掉落了下来。
那些棋子是红色的琉璃所制,望之宛如一团凝固了的血水,跌落地面时发出的每一声响,都令池仪等人心中的寒意更深一层。
温晏然将手中最后七颗棋子掷在对方面前,笑:“东阳伯配享太庙,曾有功于社稷,既然如此,就留季氏一点血脉。”
——东阳伯就是季氏的先祖。
季跃闻言,轻松之下又有些失神,他看着前方的地板跟皇帝衣裳的下摆,心中浮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
“……陛下金口玉言,罪臣,谢陛下开恩。”
温晏然微笑:“自然一言九鼎。”她的语气颇为温柔,“令姑据说是被內监带人勒杀,然先帝驾崩后,并无殉葬旨意,宫内亦是妃嫔皆存,为何独独苛待于季氏,其中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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