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子弹却是直直射入秋东青胸腔中部,还停留在里面。
他已经累得说不出半点安慰的话,重重依偎在辛夷怀中,被她止血按的发疼,也吭不出声,一呼吸就是破风箱那般,让人听了浑身发毛。
“呜呜……怎么办啊东青哥,为什么秋掌柜还不来接你,呜呜……东青哥对不起,都怪我,怪我擅自行动……呜呜……你别睡,你千万别睡啊……”
太吵了,秋东青忍不住咧咧嘴,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轻,鼻息里全是海潮的腥味。
他想起来了,他是靠海而生的孩子,他的家人祖祖辈辈都是捕鱼而生的海蛙,不靠装备便可轻松潜入海底,可是到他这一代,已经不能游那么深了。
他想上岸,他想赚钱,他想娶一个如花似玉,一点儿也不像船上那般黝黑粗糙的女人。
可是坏人夺了他家的船,杀了他的父兄叔弟,污了她的姑母姐妹,他最后一次入水,是从结了冰的海里跳出来,亲手砍了那些人。
他始终想不明白,一艘挤满了人的破船有什么可抢的。
现在他的身体好冷好冷,一如当年纵身跃入的海平面,汹涌澎湃的大海其实比谁都温暖,那水里漂亮的鱼,就像秋掌柜一样,会挨着他的脸说话,会刺他,可惜他再也摸不着了。
忽然,辛夷看着他脑袋偏向一侧,哭泣声立刻竭止,啪啪的用力扇打着他沾满血污的脸,叫破了喉咙咽着血沫地呼唤他的名字。
“东青哥——秋掌柜,秋掌柜……东青哥,我知道你喜欢秋掌柜,你不能抛下她一个人啊,这世上那么苦,你不可以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啊——”
轮船发动机扑哧扑哧的声音,同时惊醒了两人,秋东青看着黑茫茫世界里越来越近的亮光,终于长长地叹息一声,手掌微微曲起,像是再次摸了她的下巴,被她踹得心窝子疼。
“掌柜的,你来了……”
ps:呃,赐他一丈红还是断肠草还是鹤顶红还是……送走秋东青,下一个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