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后的流云庄别有一番景致。红梅白梅交错盛放,泉石泥径上霜色薄薄。
信鸽扑棱着翅膀,落在枫和苑的兽脊上,穆衍风不在,江蓝生将白绒扇在十指间翻转几圈,左手的食指拇指含在口中吹出一个响亮的哨音。
信鸽扑翅而下,歇在江蓝生的手腕,白羽飘落。
京城天水派的老爷小姐都嗜鸟。曾几何时,一大一小在京城城郊众星拱月般遛鸟,是京城人津津乐道的一线风景。
小南霜学着南九阳一般,将食指拇指夹在口中吹哨,哨声清脆,响彻云霄,周遭的鸟扑翅而飞。它们有节奏地拍打翅膀,纵向云端,气象之宏大,连两里外的小树林,都要被震落一地树叶。
这时,南九阳便抄着手,悠哉乐哉地瞧着小南霜笑,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恬淡似晴空唯一一丝云,漫无边际地飘。
南小桃花独爱她的小八哥,因为会说话;南九阳钟爱叁只白信鸽,因为会传消息。
南霜仰起头,冬日晴空似一块冰冷的和田玉,圈圈耀目光晕也有些凄寒。
她方才在院中,隐约听见了那信鸽扑翅的声音,然而抬头望去,万里晴空里,只有一轮光彩夺目地冬阳。
沁窨苑的园中有一方小池水,起名为“窨玥”,暗藏明珠之意。那泊小池水引自玥湖,水光冷冷,一座丈长的小石拱桥跨湖而建,桥那头是座六角小亭。
南小桃花信步过桥,六角亭的石桌很小,只有棋盘大小。然就在这方寸地间,她的娘亲花月,却可以舞出绝代风华。
南霜记得,她九岁时,眼睁睁见着病入膏肓的娘亲,为南九阳在石桌上舞一曲“惊鸾曲”,直到力竭而亡。
那石桌的大小,也与眼前这方差不多。
南小桃花自第一天搬入沁窨苑,便想问问萧满伊,她跳惊鸾曲,能否不以白绒毯为限,而是以眼前这方石桌。毕竟人世杳杳,只有一个地方能学到“惊鸾曲”的舞姿——京城舞馆“舞天下”。
而南小桃花的母亲花月,直至去世前的一年,都执意留在舞天下。
遛鸟是花月去世后,南九阳父女养成的习惯。京城的城郊,长风万里,鸟啼花落,南九阳会疏疏淡淡地对小南霜提及许多人许多事,却一直不曾提及他的发妻。
自杜年年搬来流云庄,已十日有余。南霜仍旧与她不熟络。
穆香香和宋薛每日招呼着众人一道用晚膳,然晚膳一毕,便各回各房。十日下来,南小桃花发现,穆香香与宋薛,至多只管管流云庄的吃穿用度。而庄外大江南北地生意,与武林众门派的交际,门内弟子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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