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干净儒雅,只是他拢在袖袍中的左手微微蜷曲,是天生的肌肉萎缩。
在相貌和文采同样重要的大靖,这样的人注定永远无法出仕。
几年前,司马妧路过一所乡中私塾歇脚时,随意与这位教书先生聊了两句,发现此人通晓天文地理,对战例兵法的看法独辟蹊径,莫名地带着丝丝鬼气,和楼定远稳重大气的风格全然不同。
故而后来,除了楼定远之外,陈庭便是她的第二个老师了。
嘉峪关破后,司马妧建议陈庭随百姓一起去金城避难,他却执意留下。
对此,陈庭淡淡解释了一句:“我也是个男人。”
“殿下清楚,此次奇袭若不成功,呼延博很可能联合他的另一路军队将我们在平原上围杀。”陈庭望着一个个从队伍中走出,脸上还带着茫然、不知道自己将执行何种任务的士兵们,轻声在司马妧的耳边再次提醒。
“先生为何不说它如果成功,我们有机会活捉呼延博呢?”司马妧面无表情地侧头看他,眼中闪过一抹嗜血的兴奋。
陈庭无声地笑了:
“预祝殿下,马到功成。”
☆、第7章
嘉峪关破,太子殒命
——当风尘仆仆的驿差,怀揣八百里加急的军报纵马踏入皇城,遂引起三省六部大小官员一阵鸡飞狗跳之时,顾家二郎正在千金赌坊里消磨光阴。
不过今日可能注定他要倒霉,玩得正兴起之时,邻桌忽然有人大喝一声:“你、你出千!”
众人闻声侧头看去,一个锦衣少年抓住庄家的手高高举起,捋下庄家的袖袍亮出庄家藏起的牌,少年的脸气得通红:“鸡鸣狗盗之辈,小人,骗子!”
庄家是赌坊的人,他不是第一次出千,被人公然抓住却是第一次。
不过不见他面色尴尬,反而理直气壮:“我没出千!这牌一定是你刚刚偷放到我袖中的,小子,你想输了不给钱是不是!”
少年见他睁着眼睛说瞎话,不由得怒目圆睁。身旁有和他一块来的同伴拉着他的袖子,悄声劝他:“齐三,这盘算了吧,不如我们走?”
没看见桌子周围逐渐围过来的那些大汉吗,个个都是赌坊打手,他再不住口,恐怕今天注定被修理一顿。
顾乐飞在一旁抄手看热闹。锦衣少年一定是首次来赌坊,不明白这里头的道道。
赌坊如果不出点老千,全靠运气和天意,大概早就关门大吉了。而老赌徒和赌坊之间有心照不宣的默契,如果客人们出千不被抓住反能赢过庄家,赌坊技不如人也愿意认输,银钱双手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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