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拍了拍已经开始打哈欠的小太监,那小太监一看是他,顿时精神起来,弯下腰低声道:“干爷爷。”
这是沈德宁的干孙子,身为太监,他这一辈子注定无子无孙,认个干的给自己养老送终也好。
沈德宁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困了就先去睡吧,干爷爷替你守一会。”
那小太监停止了腰背,大声道:“不困!”
这声音在夜里太过响亮了些,沈德宁连忙捂住他的嘴:“嚷嚷什么,没得扰了陛下!”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里面传来傅钦烨的声音:“谁在外面喧哗?”
沈德宁瞪了他一眼,脚步放轻了往里走去。走到屋内,离沉木的案牍还有两三步的时候,他屈膝跪下道:“皇上……”
傅钦烨打断他的话:“是皇后来了?”他声音里的期待被沈德宁听的清清楚楚。
沈德宁迟疑片刻道:“是小端子,他犯了困,奴才训了他两句。”
傅钦烨脸上的期待顿时消靡殆尽,他又恢复了平日里淡淡的神色:“是吗。”说着又拿起奏章,一手执着朱砂笔,凝视着奏章上的字,却发起愣来。
沈德宁见朱砂已经快要低落到奏章上,不禁出声提醒道:“皇上,朱砂该落了。”
傅钦烨反应过来,连忙将笔移开,可还是晚了一步,奏章上出现了一个红点。他沉默地看着那个红点,半天,才把奏章合上。
沈德宁抬头看了一眼傅钦烨的神情,轻声道:“皇上,您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