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君阳是在地委门口碰面的。
俩人天天在单位一起工作,见了面也没什么寒暄,闷头直奔地委书记的办公室。
赵书记来海浦当地委书记已经快一年了,宋恂与对方打过几次交道,单从行事风格上来看,赵书记比袁书记要温和低调许多,他甚至没怎么在本地电视新闻中见过对方的身影。
不过,这次赵书记跟他们谈话时,行事却一点也不温和。
开门见山地说了不给他们颁发个人奖项的原因。
“关于你俩的举报信,我这里已经收到一匣子了。”赵书记在手边的一个匣子上拍了拍,“不只是我,地委组织部,纪委都收到过举报信。听说省委那边也有一个盒子专门放置你们渔业公司领导的举报信。”
宋恂和邬君阳都没回话。
省委早在前几个月就派出调查组来渔业公司调查过。
最后也不知道调查出了什么,回去以后就没下文了。
两人平时都忙着工作,并没怎么将这种调查放在心上。
“你们对此有什么要说的?”
宋恂笑了笑说:“赵书记,自打我被组织上安排到渔业公司工作,针对我的举报信就没有断过。既然要做工作,肯定是要得罪人的。我们虽然没能得到个人奖项,但是还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跟您谈话,就说明我们在政治和经济上是经得起考验的,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他当上了经理不到半年,就开始在公司内部推行各种改革,打破旧的制度肯定是要得罪一批人的。
就拿最简单的分配体制改革来说,渔业公司下属的几个厂已经全面实行奖罚分明的分配制度了。做得好的有奖,做得差的要罚。
原本习惯于吃大锅饭的人,突然要靠自己了,甚至还经常被扣工资。
对上面的领导心有怨怼也不足为奇。
去年一整年,大环境的政策有些收紧,不少国营单位都放缓了改革的步伐,但是渔业公司从前怎样,现在就怎样,一直在推进改革。
他们的改革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似乎各项事业进展顺利,但是外在的平静只是假象,海平面以下一直都是波涛汹涌的。
宋恂对此十分清楚,邬君阳当然也清楚。
所以,今年在个人奖项方面颗粒无收,两人也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毕竟哪个领导也不可能冒险给两个拥有好几匣子举报信的人颁奖。
邬君阳也在宋恂之后对赵书记表了态,表示自己不惧任何举报。
“我知道你们不怕举报,”赵书记在那个匣子上拍了拍说,“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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