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不用再哭。
移到桌案前,含珠低头,舀了熬烂的肉粥慢慢往嘴里喂,咽下去,落下两行泪。
强迫自己吃了满满一碗,含珠重新回到床边,握着父亲的手趴了下去,默默流泪。
三更天,万籁俱寂,屋里突然响起熟悉的咳嗽。
含珠立即抬起头,泪眼模糊中见父亲真的醒了,连忙催张婶去端药,她抽搭着擦去眼泪,细声跟父亲说话,“爹爹醒了,饿不饿?哪里不舒服吗?”
江寄舟看向女儿,就见女儿水灵灵的杏眼已经肿成了核桃。
他笑了,想要摸摸女儿脑袋,手臂却抬不起来,说话也没有力气。
含珠见了,忍着泪劝道:“爹爹别动,您现在最要紧的是养好身子。”
江寄舟轻轻颔首。
张婶端了锅里温着的药进来,含珠一勺一勺服侍父亲用下。
服了热药,江寄舟脸上终于多了些血色,看看床里头依赖地抱着他睡的小女儿,再看看伺候在床边的长女,他眼里落下泪来,吩咐张叔:“去请那位黑衣公子过来。”
他不行了,临走之前,能交代多少是多少吧。
听出父亲话里的含义,含珠再也压抑不住,伏在榻上哽咽起来。
程钰跟在张叔后面,从窗前经过时,听到了那细细弱弱犹如幼鹿悲鸣的哭。
或许是江南八月的夜风醉人,那一瞬,他恍恍惚惚记起了母亲去的时候,七岁的他从宫里赶回王府,跑到内室门口,先听到姨母舅母低低的啜泣。他哭着进去,看到母亲一动不动躺在床上,衣衫穿得齐齐整整,衣领下却有一圈淤青。
这么多年过去了,程钰也说不清楚,为何他忘了母亲的模样,却记得那白皙脖颈上的淤痕。
进了屋,抽抽搭搭的哭声更为清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程钰停在床榻三步之外,一双清冷的黑眸平静地看向江寄舟。
江寄舟哀求地看着他:“这位公子,江某应是撑不过今晚了,我会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泄露公子的行踪,只求公子履行之前的诺言,病愈后便悄然离去,别再为难她们两个孤女,可好?”
程钰指天发誓:“先生放心,我二人若加害两位姑娘,必遭天打雷劈。”
他目光纯净而坚定,江寄舟信他,目光投向那边的张叔,“你都听见了,我走之后,两位公子便是江家的座上宾,你们不可失礼。”
张叔跪下磕头,声音哽咽:“都听老爷的……”
江寄舟便请程钰回屋休息,听脚步声消失了,他终于看向长女,握住她手道:“含珠啊,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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