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贵的轿车在香樟树下的公交站牌附近停下,车门开合又关闭,发动机的声音逐渐远去。
香樟树下,少年双腿微分,坐在lv的经典老花行李箱上,一只手攀着拉杆,银灰色的头发从漆黑的字母棒球帽中钻了几缕出来,配合帽沿衔咬的一排银质环扣,在阳光下耀眼到炫目,耳骨上的黑曜石耳钉也在闪,看起来张扬又格外引人注目。
外穿一件挂着银链的牛仔外套,内里短袖白t,裤子微窄,露出一管雪白脚踝,整个人显得清爽又精致,像是什么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
夏日的太阳有些毒,附近只有这一小块儿地方因为树荫还算阴凉。他一脚踢开旁边的小石子,琥珀色的眼睛有些百无聊赖地环顾四周。
临近正午,乡镇的路边已经没什么人了,只能听见声声蝉鸣,不远处的烟囱里腾起浓烟,微风送来了浅淡的荷花香。
十六七岁正是爱玩的时候,宴朝也没想到自己会被送到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来。
宴家老来得子,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小少爷跟太子爷一样金贵,从小出入都是前呼后拥,平日里的兴趣爱好无非就是喝酒泡吧赛车蹦迪猎艳打架。
上周他才跟人约了放假去瑞士滑雪,没想到这个星期就因为惹是生非被父母遣送到山里的祖宅思过。
他又等了一会儿,有个穿着中山装的小老头儿终于找到了他,小心翼翼地上前接过他的行李箱,领着他往山里走。
宴朝把箱子又拿了回来,这箱子挺沉,让老头拎着连人带箱一起跌河里可咋办。
宴家的祖宅在山里,请了最好的风水师选的位置,后来干脆把一座山都买下来了,数百年了还能隐约可见当年的豪奢气派,但对住惯了总统套房的小少爷来说就是个晦气的破房子。
守宅的只有一个小老头,据说自祖上就是他家的管家,宴家现在的管家还是他儿子,他年纪大了,便自发替宴家来看守祖宅。
老头对他毕恭毕敬的,看见他就鞠躬,说话也文雅:“少爷,祖宅这几年已经修缮过了,通了水电,您要住的厢房也请人收拾好了,空调跟浴室都有,您就在这儿多住些日子吧?”
宴朝有些不以为然地吹了声口哨,山里还能有什么好房子。
等真进宅子一看,觉得也还行吧。挺大的一处宅子,环境挺好,勉强还算能住人,家具都被擦洗得干净铮亮,老式的雕花檀木床里铺了套墨绿的被褥,床尾摆了张铺了毛毯的长凳子,墙上挂着台半旧不新的小空调,桌案上也像模像样地摆了个玻璃花瓶,里面插着两朵荷花,倒是挺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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