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认知让戴亦莘眼里起了涟漪,但他还是没说话。隔壁的小孩说了一通话,见人一直不答,声音又弱了下去,但没多久像是故意给自己壮胆一般,扬着声音:“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真的是鬼?”
戴亦莘的回答是走了过去,他把自己的手从栏杆缝隙里伸了出去,小孩愣了愣,就摸上那只手臂。
有温度,不是鬼。
他松了一口气,黑漆漆的眼珠子转了转,怕对方发现自己的胆小,欲盖弥彰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放进戴亦莘手里,“送给你吃。”
说完,就说自己要去吃饭,下次再来找他玩。
这句话并不是敷衍的话,但跟霍佑青玩的人太多了,他有许多玩伴,哪里记得起隔壁那个古怪的比他大两岁的男孩。
戴亦莘却把这句话听进去了,他晚上都守在院子里,被蚊子咬了一身包也不肯离开。几天之后,天气气温陡然上升,那块被他放在手心里的巧克力被温度融化了,黏糊糊地漏了满手。
他盯着手上的巧克力,用舌头一点点舔干净。舔得差不多的时候,他久违地听到小孩的声音。
“你多大的人,怎么还舔手指啊?”小孩皱着眉头看着他。戴亦莘没有把手藏起来,相反他跟霍佑青说了人生的第一句话——
“甜。”
“甜?”小孩眨眨眼,雪团般的小脸露出好奇的表情,他勾手指让戴亦莘过来,后又从栏杆里将对方手抓过来。他没有舔,只是嗅了嗅,闻到了余下的巧克力香味。
小孩的手肉呼呼的很软,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戴亦莘一动不动地站着,由着对方嗅他的手。
“好像是甜的,但苏姨说不可以舔手,手上有很多细菌。”小孩煞有其事地教育他,“是不是你家里人不给你吃甜食啊?他们是为了你好,吃多了甜食会长蛀牙,不过你要是真的很想吃,我偶尔可以给你一颗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