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墨儿正和哥哥赵不尤望着城外疑惑,忽然听到一个幼儿叫唤。
是嫂嫂温悦,抱着琥儿,和瓣儿一起缓步走过街来。墨儿忙迎过去,从嫂嫂怀里接过小侄子,琥儿刚过三岁,半耷着眼皮,没了精神。
温悦身穿月白窄袖对襟长褙子,浅青襦裙,人如其名,温婉和悦,如同夏夜清风淡云间的月。墨儿从未见她冷过脸、恼过谁。嫂嫂和哥哥站在一起时,两人看着既悬殊,又异样相衬,似一幅墨石幽兰图。
瓣儿和墨儿是一对孪生兄妹,瓣儿眼波清亮,娇小面庞上娇翘的小鼻头,穿着深绿锦边的浅绿无袖褙子,粉白衫儿,鲜绿罗旋裙,如绿叶衬着一朵白茉莉。
赵不尤伸手摸了摸琥儿的额头:“还有些烫。是我不好,不该忙着赶路。”
寒食清明,宗室子弟都去祭祀祖陵,赵不尤是太宗皇帝六世孙,前天带着琥儿赶到太宗永熙陵,祭祀罢后,他不喜和众人一起慢腾腾坐车舆,自己抱着琥儿,骑马先赶了回来。琥儿第一次骑马,一路欢叫,回来却嚷头痛。
温悦道:“赵太丞说不打紧,只是受了点小风寒,吃几丸药就好了。”
琥儿撅起小嘴:“我不吃药。”
瓣儿逗道:“琥儿又有什么高见了?”
琥儿病怏怏地说:“药是偷的。”
众人都一愣,瓣儿笑道:“刚才我明明付了药钱呀。”
琥儿奶声奶气道:“姑姑不是常念——‘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大家一听,全都笑起来。
说笑了一阵,赵不尤让墨儿去对街梁家鞍马店雇了顶轿子,送温悦、瓣儿和琥儿回去。
轿子走后,两人又坐回到书讼摊,不到一个时辰,又接了三桩案子。
两桩仍是无理兴讼,当即说破劝回,一桩关涉到宅界纷争,须得交官府裁断,要写讼状。墨儿虽不爱说话,写讼状却已是熟手,仍由他执笔。他照规矩,先用朱笔蘸了朱砂汁,在卷首写下所讼事目,而后换墨笔,写明所讼因由,不到一盏茶工夫,便挥笔而就。
赵不尤浏览一遍,简练清晰,有理有据。官府明定,诉状正文不得超过二百字,墨儿只用了一百六十字便将事由说清,自己来写,也不过如此。赵不尤不由得赞了声好,从袋中取出官授木印,在年月日前盖了印,印文是:“文庄坊居住写状钞人赵不尤官押”。
那人拿了讼状,连声道谢,虽然不甚富裕,却也取出一整吊钱来答谢。墨儿忙告诉他,官府还在休假,得过两三天才能去申报立案。等赢了官司,再一起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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