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醒来,温秀才在李大人家吃过早饭才回。露湿花浓,柳梢上的黄鹂争相唱鸣,温秀才晕乎乎走在路上,打了个酒嗝,心想:越是官大,越是亲和,半桶晃的水才会响咚叮,想想自己那位高高在上的二姑爷,县官才做到七品,却把官场那套表里不一的假仁假义学得个炉火纯青。
回到家中,看见柴门大开,还以为小妹今日未出去玩乐,温秀才喜了一喜,跨进门槛,正要褒扬几句,却见家里大乱,快步走到房中一看,只见床褥席子乱扔,箱子奁子倒扣,衣服裤子凌杂一地。
温秀才急忙去翻箱底——哪有银票踪影?连床头几个买菜用的几个铜板也被摸了个底儿清。温秀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
易婶子走过来,被满屋子的乱糟糟吓了一跳,惊道:“莫不是遭贼了?”
“小妹?小妹昨晚在家的呀?”易婶子着急地问,鉴于小妹的前科,心里有了不好的想法:难道和那个耍马的后生私奔了?但是易婶子不敢说,怕温秀才受不住,真的会被气死。
温秀才呆愣愣靠着床脚坐着,易婶子六神无主,听见门外响起马蹄声,连忙走出去,与冲跑进来的小妹撞了个满怀,差点摔倒。
“哎呀,您添什么乱!”小妹连忙拉住她。
易婶子反抓住小妹的手腕,着急道:“你们家进贼了!”
小妹急急走进屋中,与温秀才商量道:“爹,咱们报官吧!”她是天将明时回到家中的,那时候家里已经遭盗,小妹跑出去再次跨上马背,直觉便先回县城找杂耍团,却发现人去房空,客栈小二说他们半夜的时候就已经退房,好像有什么紧要的事情,连夜离开了东凌县。
小妹确信是被他们给骗了,所以又急急忙忙跑去李府找温秀才,得知他已经回家,又快马加鞭赶至家中,想同温秀才商量报官事宜。
大妹在客栈住了月余,总算等到她想要的消息,客栈小二笑说道:“金银绣庄今儿贴了告示,要新招三名绣娘,请有意者携绣品前去报名。”
大妹道了谢,打赏他几个铜板。
在这月余的时间里,大妹因无事可干,又重拿起往日的绣花针,却因为许久未做手疏,半个多月方才绣完一幅三寸见方的海棠春睡图,但是怎么看怎么不满意,遂只能拿出以前当姑娘时候做的绣品前往金银绣庄。
金银绣庄位于东城区的马蹄街,这条街属于上京老街,这一带的房子因年代久了都比较旧,金银绣庄便藏身于这样的一片老宅子之中,若不是门匾上清清楚楚的黑底红字,任谁也想不到眼前的就是赫赫有名的金银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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