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建昭十年生,好像也该八岁了,”圣上含笑打趣,或许其中还有些叫人难以察觉的鄙薄:“是杨卿家贵人多忘事,还是随国公府的进项可怜,连女儿也不教吃饱,八岁瞧起来却这般幼齿?”
天子的打趣叫杨文远染了些醉意的面颊一瞬间便红透了,一时怔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应答。
其实他记忆里的瑟瑟很有几分婴儿肥,杨谢氏虽然不会对庶女有多疼爱,总也不能不让人吃饱,但他能怎么说,皇帝可能是听朝阳长公主随口一提,到如今尚且记得,他做父亲的,论贵不如天子,却忘记了女儿的年岁?
然而各府主君对此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世家子女绵延繁盛,即便不是王谢之家,也大多芝兰玉树,稍微平凡些便会被其他的孩子盖过风头,连嫡子都需努力才能博取父亲欢心,何况庶出的女儿。
只是今上因为母亲的缘故自幼便被中宗与太上皇宠爱,至今膝下无子,并不能理解已经做了父母的臣子。
“圣人不过与你说笑,文远这样惶恐做什么,”窦太师年过七十,说笑也带着一股威严,他自斟了一杯酒对圣上道:“圣人博闻强记,将来立后纳妃,膝下儿女环绕,想来皇子凤女们得皇父牵挂,也都是有福气的。”
本朝开国至今,一直到中宗皇帝都是皇嗣众多,直到太上皇当政,宗室枝叶逐渐凋零,当然太上皇本身就是个极为离经叛道的君主,不能以常人衡量,但他是皇帝的启蒙老师,对中宗皇帝一直忠心耿耿,中宗临终托孤,有些看不过去。
“太师所言不无道理,”圣上对窦太师一向敬重,但每每面对这种暗示也最是头痛,本来还想问的话被打断,却不好问出口,他瞥了一眼杨文远,“今日含桃成熟,宾主尽欢,酒也饮过了,诸公不妨到林间自娱,朕就不扰你们了。”
杨文远长到近三十岁,参加这样的盛事还是头一回,他满心欢喜,正欲随旁人一并起身谢恩,却听见圣上唤了一声近旁站立的宇文冕。
“阿冕随朕走走。”
圣上起身之后,所有的人也跟着站起来了,一个侍候在皇帝近侧的年轻金吾卫应声跟随天子,往远处去了。
宇文冕与朝阳长公主同龄,但从小就借着父亲的余荫亲近皇帝,与伴读类似,他随侍在皇帝身后,听圣上说笑,“怎么还冷着一张脸,朕回头叫内侍送些更好的果子到你府上。”
“臣不是为着吃不到上林苑里的果品,”宇文冕道:“只是臣天性淡泊,陛下也是知道的。”
“那这张苦脸就是为着朝阳了,听她说,你最近一次都没造访过公主府,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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