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嗡鸣声越来越响,最后眨眼时,睫毛湿黏得快要抬不起来。
直到所有鬼影都倒下,他才丢下手里已经变形的钢棍,身体在尖锐地耳鸣中不稳地晃动着,像是小时候第一次坐飞机,被封进密不透风的白膜中,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但剩下的人都听见了,这个满身割伤的、疯子一样的人,用他沙哑的声音开口警告:“这是最后一次,谁再敢出现在她面前,我就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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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降自从在校门口跟他分开就一直悬着一颗心,安全到家后给他发了条微信,却一直没收到他的回复,胡乱洗了个澡后,也没心思做课外题了,把一楼客厅的灯全都打开,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等他。
晚自习九点下课,本来就已经很晚了,紧绷的神经和忙碌一天后席卷而上的困意交战着,温降某一刻感觉到自己在沙发上踩空,猛地从半梦半醒中惊醒,一看时间,他已经出去两个多小时了,一条消息也没回。
抬手揉了揉额头后,她坐起身拨通他的电话,机械的“嘟”声在深夜被无限拉长,最后回给她“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
之后又连着给他打了两通,那头还是无人回应。
温降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视线落在拨号键盘上,甚至在犹豫要不要报警。
好在下一秒,门口的栅栏传来推开的响动,她来不及思考,飞快从沙发上起身,光着脚跑去开门。
迟越回家之前洗了脸,眼下看到她开门出来,定定地看了她两秒,勉强支撑到这里的后背才一下子松垮,俯身抱住她。
可即便洗了脸,伤口没止住血,殷红的血丝顺着被泡得发白的裂口淌下来,温降才看了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喉咙梗得快要喘不过气。
谁知道下一秒,他就脱力地整个倒了下来,赶忙张开手臂接住他。
迟越的胸口撞上她,吃痛地□□了声。
呼吸间满是冲鼻的酒精味,温降抬手在他背上搂了搂,才发现并不是因为他喝了酒,而是那件黑色衬衫已经完全湿透了,像是从酒里捞出来的。
这头迟越只是皱紧眉心,低头埋进她的颈窝,忍着胸口快要裂开的疼痛抱紧她。
黑暗的前庭只有疏落的风,夏末的蝉鸣将要绝迹,风拂过光裸的手臂,竟会让人觉得有点冷。
但迟越的手臂越收越紧,温降快要被他抱得喘不过气,只能咬紧下唇,抬手轻拍他的背,安慰他“没事了,已经到家了”,掌心很快被他的衬衫晕湿。
直到过了一会儿,她听到耳边的呼吸逐渐平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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