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一次……”
“你不懂!你没有经历过!”
“每个人承受能力是不一样的……”
“你们这些幸运儿!你们不懂我们的苦,你们不懂……”
“组织会被消灭的。”他说,“我们会抓到琴酒。”
“什么时候抓到?一年、两年、还是一辈子?谁也救不了我们……我们没有出路……”
组织在报复所有人。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组织那么多人,他们能全部抓到?
即使有那么一天,她也早就死了!
她已经在组织的阴影中活了十五年,她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一天、一月、一年,都不行。就连想象,都会让她的呼吸痛苦起来。
她太害怕了,太害怕了。
她早就被组织摧毁了,压垮了。
他慢慢琢磨出她的害怕了,虽然他觉得这份害怕过于夸张,但他努力理解她。
“我不懂你的痛苦,但我知道,承受痛苦的体验。”他说。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而哭,但我也曾哭泣过。
是的,他也曾哭泣过。
“你从不害怕。”
“我不害怕自己的死亡。”他说,“但我害怕亲人的死亡。”
对死亡的恐惧,比死亡本身更可怕。
他不恐惧自己的死亡,他可以赌一场假死,和命运相博。但面对亲人、面对重要的人,他会不担心吗?他会不害怕吗?他一直坚称父亲只是失踪,不正是因为担心对方已经死亡了吗?
但他又能怎么办呢?他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藏住那些担心、压住那些害怕、丢掉那些恐惧、忍着那些痛苦。
如果他倒下了,他身后的人,又该怎么办呢?
玛丽会保护好自己,秀吉会保护好自己,真纯会保护好自己,志保会保护好自己,但爱子呢?她能保护好自己吗?
她那么脆弱,如一株蒲苇,风一吹,就折了。
已经很久了,这种担忧已经很久没出现了。真纯出现在月台时,他慌张过,叛逃那晚等明美带着爱子和志保出现,他紧张过,收到明美短信到日本大海捞针地找她,他焦虑过,然后就是一系列和爱子有关的事:她翻墙出去、她要去自杀式袭击、她在走廊上一步步后退、她躺在病房里而机关枪即将扫射过去。
他一直很镇定,很从容,很自信,但面对她,总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情绪总是被勾动,被拨乱,被提到心口,被提到嗓子眼。
他又该如何安慰她?又该如何让她不那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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