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丝万缕的银白在黑夜里铺展,掺入男人的发丝,绕上男人的脖颈,缠遍他的四肢,一层迭过一层,银白色的丝织成了厚厚的茧,和云白薄绸缎的睡衣融为一体,好像那茧就是底下男体的一部分。
然而细看去,条条丝带在空中绷紧,交错成网,俱被收紧在庞大雌蛛的腹部,随着蛛身规律性的动作,整个男体被她拉拽着一次次上仰,弹动在床板像一尾离水的鱼。
茧越缠,越紧。
裹塑出男体流畅而健美的轮廓,伴随节奏性的喘息,江未的心脏剧烈跳动着,肌肉以血脉流动的频率贲张,然而无论怎样贲张,依然挣脱不出茧的束缚。
整个茧变成一颗人形的白色心脏,收缩,收缩,跳动成狂热的欲望。
在无数蛛网间,垂下了一缕特别的蛛丝,它乌黑,微卷,分明是女人的长发,发丝带着熟悉的洗发水的香味,撩过江未的鼻尖。
江未猛然睁眼,神情震悚。
“江魅,下去!”他失声喊道,下一秒被坠落的蛛团堵紧了喉咙。
江魅端坐在绷紧他小腹的蛛网上,像听不见外界的声音那样自顾自垂着头,全身随着他腹部起伏的频率起伏,像顽童坐着一张弹床。
江未急红了眼,却说不出话,顺着泛起泪光的视线去看她的脸。她神情漠然,专注地望着她自己的手,她的手里也撑着一张网,却不是蛛丝的材料。
蓝白双色线在她手中翻飞,她认真玩着翻花绳的游戏,听不见江未的声音。
“哈……嗯,下去,江魅,从我身上,下去……”
江魅,必须连名带姓地叫。江字有三点水,三点都像尖刀,直插进江未的心脏,日夜警示着他们的关系,和他的不堪。
“下去。”他只能乞求。
江魅依然一动不动,连眼皮都没有抬一抬,只把手里的花绳翻出一个新的花样。她的黑发被夜间的风一阵阵吹到江未脸上,勾缠着他的碎发。
她的黑发,微鬈的细软的黑发,是和他一样的自来卷。
隐形遗传的基因,要凑够一对,才能凑出她和他这样一模一样的自来卷。
他们的血脉如此相近……
遗传性吸引的可怖规律,在故乡的河畔发作;十四岁少年的第一次叛逆,就结成了一生的心魔。
那是爱的开端,也是罪的开端。
蜘蛛的黏液迎面喷溅,反射着圣洁的月光,像少女曾向他撩起的水花。
茧中的心,静了。
……
江未从床上坐起,环顾四周,噩梦散去,哪里还有蜘蛛,哪里还有蛛丝?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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