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长公主忽然笑了起来,大笑,转而把帷帐重新拉紧,自己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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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最害怕朝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你我之中,没人信奉皇帝。
易渠唯一的优点是从未对诗,任何应和的优美诗稿里都见不到她的题名。左相大厦将倾之际才终于意识到这个翩翩公子恐怕不止翩翩而已。籍籍无名是每一个雒京少年的噩梦。易渠字世功,她身上的欲望本该直白,粗放。但她表现出十年如一日的袖手漠然,与她身载之物,简直矛盾得令人发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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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相与太子善,左相与长公主善。右相掌舵之下,皇帝疑心愈重,最终造成了宫城内的惨变。所谓的太子谋逆弑父,最终死去的只有太子,还有城中被突如其来的灾难搞不清楚政令方向而被重罚的各路守军。皇帝杀死亲子后,并不道德地心头一轻,转而却开始悟到了什么。即便是天子,也无法烛照整个棋盘,一定是暗潮中的角力,推他们父子走向互相折磨的死局。右相很快没能保住相位,又很快便连性命也没能保住。他死前攀咬到左相和长公主身上。皇帝有如得了心病,再也受不了密谋的网都是从最亲的亲人手中织起的,于是左相也离开了值守的翼楼,长公主骑着小青骡,缓缓步入玄玉观。
宫城中翻天覆地之后,宫墙外还没太多人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皇帝病重。方虬和易渠还有其他重臣,被叫去长跪祈福。后宫唯一仍在人世的太妃在帘后哭泣:这下可怎么好。这下可怎么好。
方虬和易渠对看一眼。
不到半个月,在凋敝的偏僻王府里,文鳞忽然被叫醒。有许多人跪在他墙壁上挂着木剑和弹弓的小房间里,请他上马,前往他只是模糊听说的那个雒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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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某是山陵使之一,阁下有话,不妨在这里跟我说清楚。”她已经迈上台阶,提着长裾回头冷觑,“接下来几个时辰,易某要督办初丧之礼,凶乐一响,恐怕听不清大人的言语。就在这里,跟我说清楚。”掷地有声。
台下众臣,立时寂寂无言。
“去为陛下招魂吧。”她低声道,接着与方虬各拉着大行皇帝曾穿过的常服一角,缓缓走向停灵大殿的一角。方虬将这件绣有暗龙纹的长袍攥得过紧,手掌已经被他自己拧痛。他不知长袍另一端的易渠是否和自己有一样的感受。他们挣扎了廿余年,坚守了廿余年,一日日口是心非,如履薄冰,都已非复当年的自己。而今,死去的皇帝的宽大衣裳连接着命运仿佛从一开始就被错置的他们两人。他们走至宫殿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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