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由的,全然忘记了还有根线握在别人手中,那个声音就掌控着线。
他如今连和程夕说话都要鼓起勇气,先在脑海中排练数遍,再捡出最关键的那句,说完就立刻掐灭话头。
程夕问他:“哥哥,你最近是不是很累?”
他点头,感谢程夕帮他找的理由。
情感越被压制,就会迎来越大的反弹。
程朝一边后退,一边还是不死心地想要挖出源头。
是他无数次抚摸着程夕眉间的疤痕,听她狡猾地说“哥哥,还是好疼啊,你要不要再亲一下”,于是他假装上当,亲吻落在她的眉头;
是他趁程夕睡着,将脸深深地埋进她的长发里,嗅到玉兰花香和淡淡的同款洗发水的味道;
是那年潮热的夏天,他们挤在一张小床上,风扇也止不住淋漓的汗,两人干脆脱掉衣服,好奇地互相探索身体……
当时无比寻常的举动,现在看来却都是红灯警告。
又或者把时间追溯得更久远一些,在程夕还懵懂无知的时候,程朝对她的爱就无法纯粹,一直伴随着嫉妒的杂质。
原来从一开始就播下了隐患的种子,经年累月,无人知晓地生长着,长到如今已经成为能够绞杀大树的藤蔓。
——他们之间的亲情正被绞杀。
程朝不敢再靠近她,不能和她独处一室,吃饭时也离得远远的,低头匆匆扒几口饭,然后放下碗筷立刻回房间。
正如程夕所说,高中压力大,他要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到学习上。
试卷、教辅、错题集;
咖啡、浓茶、薄荷糖。
他感到自己的精神日益亢奋,海底的漩涡搅动着旋起巨大的浪潮,已经快掩盖不住表面的平静了。
程夕依旧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捧着西瓜送过来,用勺子挖了中间的一块送到他面前:“哥哥,我把最甜的一口留给你了!”
他此刻天人交战,地狱里炼火灼烧着,她却还把勺子往他面前递了递,只关心那口最甜的西瓜他吃到没。
嫉妒的火焰再次将程朝吞没。
嫉妒她永远一无所知。
嫉妒她把自己当哥哥,而自己却再也不能把她当妹妹。
程朝忽热觉得自己该和程万里共情,就该从一开始期待她是个男孩,出生之后给予失望和忽视,这样也不必留下那些温馨的回忆,压制下爱情的苗头,却缠绕上亲情的枝蔓。
他被折磨得面目全非,甚至想发火,想狠狠骂一骂程夕,你知不知道你面前的人是个怎样龌龊的恶魔,你居然还能对他展露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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