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原谅她……”
离开的人并没有带走痛苦,而是把它双倍加诸于活着的人身上。真正能释怀的人不必等到这一步,而不得已走到这一步的人,却有可能永远无法释怀。
和郑集英较劲了大半辈子,既怨恨她的偏心,又想得到她的肯定,但这一切都随着她的离世而失去了意义。执念没有了扎根的土地,胡向云感到无助和彷徨,唯有紧紧抱住程夕。
“妈妈没有妈妈了……夕夕,妈妈只有你了。”
从老宅回来,胡向云便把钥匙收了起来。
一开始挂在门后面,后来放到抽屉里,最后扔进杂物间的角落里。程万里见状,劝说她把房子卖了。
“你看到它就心烦,卖了就清净了,多少也有几个钱,朝朝和夕夕大了,到处都要花钱的。”
程朝听到了,直接戳穿他:“别拿我和夕夕当幌子。这是外婆留给妈妈的,你少打它的主意。”
“夕夕出国不要钱吗?你结婚买房子不要钱吗?我不都是为了你们,我打什么主意了?”
程朝忽然想起那天嘉嘉在病房里的慷慨发言,那么多人里,唯独漏掉了程万里,偏偏他才是演得最好、面具最精美的那个。
“我和夕夕上大学之后你出过一分钱吗?外婆住院那么久,你去看过一眼吗?妈妈又要照顾外婆又要伺候你,这难道是天经地义的吗?你在外人面前装老实,在我面前就不必了。”
“你真是长大了,还有脸跟我说这些,当年我没把你们赶出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程万里冷哼一声,手指在桌面上连声敲着,似笑非笑地看着程朝,“你现在是反过来想跟我断绝关系吗?”
程朝笑着回敬他:“断绝关系不至于,至少你死的时候我还要去签字呢。”
他的不留情面让程万里惊愕万分。
胡向云也正是在这段对话停下的间隙里,出人意料地宣布了一个决定:她要搬回镇上住。
程万里的火气又被添了一把柴:“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那个房子那么破,怎么住人?”
但她心意已决:“那是我的房子,不用你管。”
没人顺着他,儿子和妻子让他连续吃瘪,程万里气得摔门而出。
程朝拖了张椅子,在胡向云对面坐下。
“妈,你怎么忽然想要搬过去?”
胡向云避而不答,反而问他:“朝朝,你是不是给你姨妈和舅舅钱了?”
程朝坐直:“没有。”
“他们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你不用骗我。”
“……是外婆要留给你的,跟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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