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睁开眼,仍是头疼得厉害。让红玉扶着一股脑喝了两盏茶,才慢慢缓过劲来。人还是木呆呆地坐着,听红玉叨念,“这儿的蚊子可真厉害,长得拳头那么大个儿,把绿枝那丫头吓得直哆嗦。好在咱们带了熏香料,炉子里一点上,来得就少了。”十*岁的管事丫头,生生长了一张老婆子的嘴,一说起来就没个完,语调平平,内容琐碎,听得人昏昏欲睡,“殿下饿不了?外头正热闹着,您要想吃重油的,外头就有。您要想吃清淡的,奴婢这就叫白霜去做。”
“梳头,咱们出去逛逛。”云意提不出热情来,但远道而来不露面说不过去,只能再装一装热情,演一演羞涩,去捧陆晋的场。
这一回没让红玉费力,只简简单单编个长辫,脸上的妆也早早卸了,换上浅草绿的半臂,芙蓉纱织就的襦裙,扶着德安慢慢走向远处吵闹的人群与噼啪作响的篝火。
又是歌又是舞,欢声笑语不断。
眼前都是穿蒙古袍带高帽或编小辫儿的外族人,连陆晋也换上右衽道服领,深紫色窄长袖的地道长袍,正抱着苏日娜的长子大笑着往天上抛,而苏日娜呢,则安安静静站在一旁浅笑相待,眼睛里写满了对这一大一小两个男孩的温柔宠溺。
云意闹不清楚状况,探究的目光在陆晋与小男孩两方游弋,越看越觉得眉眼相似,神态相类。想来这里头大有文章可做,至此,她该摆出哪一种态度来应对?吃醋使小性儿,亦或是大度相迎,可惜的是,哪一样她都没兴趣。
一旁还有今日将她灌醉的小姑娘娜仁托雅,夜里带了满脖子的珍珠玛瑙,娇滴滴凑到陆晋身边来喊着,“朝鲁叔叔,也带娜仁托雅玩一回嘛。”
陆晋难得耐心,一只手抱着满脸孺慕之思的男孩,转过脸来同娜仁托雅说,“你是大姑娘了,玩不了了。”
娜仁托雅撒着娇不肯依,“不成不成,朝鲁叔叔偏心,只疼恩和不疼娜仁托雅了。”
正是闹得不像话的时候,托赖陆晋一双好眼,人群中瞥见独在一旁看戏的云意,却全未发觉她僵直的嘴角,以及笑容背后的愠怒。他眼下只顾着自己,兴冲冲抱着恩和走到她身前来,伸手就要来探她额头,不料她身子向后,躲过他沾染酒香的掌心,而他只当她在人前害羞,并没放在心上,继而问:“好些没有?头还疼不疼?怎就那样容易醉,一口马奶酒也能睡上一整天。”
云意笑一笑,没答他这一句,转而去看他怀里被养得两颊通红的小男孩,或许是自小跟着母亲的缘故,相较满地乱窜的同龄孩子而言,他显得羞怯胆小,更不敢与她对视,只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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