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梯教室的人哄然绝倒——除了许陶然。
可能是因为许弗言言行的耳濡目染,在她的意识里,读书人典范是既能出世又能入世的,所以这种看似浪漫超然,实则虚无的书生意气,她不大称赏。
从小被许弗言带着东看西看,她对什么都感兴趣,碑文楹联、状元试卷、作弊夹带……
她又是文科生,许弗言告诉她,中文专业里的文献学是深入研究这些的基础,人文社科类,哪个方向的研究都需要有文献学知识,所以在填报志愿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填报汉语言文学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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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陶然往日没少跟着许弗言吃食堂,可今天一坐下,他俩好像又多了层师生关系,还是天差地隔的那种。
“昨晚在宿舍很不习惯?”许弗言倒没什么异样似的,也不避嫌,仍当她是女儿一样关心。
“没有。”许陶然捻着斜靠在手里的筷子,讲话没有底气,情绪催动下又不可不说,“就是想跟你见见面,吃吃饭。”
许弗言神情微凝,很难看出变化,但是明显有种突然安静笼身的感觉。
“许老师,然然。”很清脆欢快的女声,许陶然一听,没冒出名字,又熟悉得一下子就知道是谁。
李依依端着餐盘,很自然地坐到许弗言身边。
许陶然停下筷子,静静盯着她,对方没有半分不自在,依旧对她笑脸,眼睛却很奇怪地把人看得远,仿佛许陶然是叁个人里不相干的外人。
气得许陶然眼风一拐,白了眼她爸爸。
“后天省赛结果就出来了,我感觉好紧张。”
语出,许陶然心里更是天崩地裂的不痛快。
李依依的话是对许弗言说的,却连个“许老师”的称呼也没有,自然随意得像跟个朝夕相处的亲密平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