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以平复因小跑而略微急促的呼吸,然后回道:“老太太,龚嬷嬷没在院子里,倒罩房里的小丫头说好像是针线房那边有事,龚嬷嬷往往那去了。奴婢们先服侍您歇下吧。”
王氏眉间几不可察地一蹙,——针线房里能有什么事,要这么晚过去?
她心里念头一掠,面上却丝毫不动,只平淡地吩咐:“罢了,她忙,让焦嬷嬷进来伺候吧。”
焦嬷嬷就在外间候着,见白霜招手,便又恭谨地进里间去,熟练地服侍王氏去净房、更衣、喝安神茶,王氏笑道:“这么些年了,你倒不生疏。”
焦嬷嬷将绣着蝠鹿的帐子放下,轻声道:“奴婢打进王家起就到小姐的院子伺候,后来再没离了您,不管多少年,您在奴婢心里都是唯一的主子。”
——这话说的有点得罪人,但王氏听了却很熨帖,顿了顿说:“行了,今儿让那两丫头也歇一宿,你在这值夜吧。”
白露白霜悄悄对看了一眼,——二等的婆子,论规矩是没资格给王氏值夜的。
焦嬷嬷闻言应了声“是”,脸上并没有露出喜色,规矩的抱了被褥来放在脚塌上,王氏看了一眼,也没说话。
倒是白露示意焦嬷嬷一旁有张塌是她们上夜时睡的,焦嬷嬷不必睡在脚塌上,焦嬷嬷笑着摇摇头示意无妨。
白露与白霜看王氏没有别的吩咐了,也只好轻声退出,吩咐院子里的小丫鬟们也去歇了,之后两人稍一商量,担心焦嬷嬷头一次上夜不够周全,便只白露去歇下,白霜仍在外间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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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厨房后面的厢房里,龚嬷嬷正拉着脸端坐在一张半旧的高凳上漫不经心地扣着茶碗盖子,茶已经不烫了,但龚嬷嬷仍旧是没有喝的意思,垂着眼不语。
刘婆子与刘蒙媳妇在一旁陪着,见这情形不由对看了一眼,刘蒙媳妇使个眼色,刘婆子会意,便上前将桌上的烟色荷包又往前推了推,笑道:“嬷嬷,这是这个月的孝敬,您点点?”
龚嬷嬷看都没看那荷包一眼,继续掩着茶盖问:“刘蒙媳妇,你晓不晓得冬天的菜价是多少?现在的菜价又是多少?”
刘蒙媳妇笑道:“嬷嬷可是觉得采买的账有问题?要么我叫人拿来,您再看看。您也知道,咱们府里不像寻常人家,不论菜蔬、鱼肉等自然都得是最新鲜的,这一项上厨房一直是重质不重量,比不得那一筐筐不分好坏都往府里送的。”
龚嬷嬷将茶碗往桌上一放,挑眉道:“我帮老太太管了这些年厨房,这点当然是知道的。况且又不是今年才这般,哪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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