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跟你道歉。”程京闻声音很低,“之前在船上,是我说错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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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与雷依旧声势浩大。
杜窈借电光劈过积云的瞬间看见了程京闻此刻的神情。
眼神明厉,清晰。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什么。
“我无意置喙你对其他人的看法,只讲我自己的感受。”程京闻捏了一下眉心,“正时高层权利分散,新老体系纠错,孟砚白对你的态度是把你推到风口浪尖,又保不住你。”
杜窈轻轻抿起嘴角:“我知道。”
程京闻沉吟:“如果你需要后路,可以随时跳来成悦,公司的事我一人说的算。”
他说得认真。杜窈却笑:“你不是来道歉的么,还顺带挖墙脚?”
程京闻眉心拢起:“杜窈——”
“我知道了。”她小声说,“谢谢你,程京闻。真心的。”
不论是替爷爷看顾她一二,还是尚有一点旧日情分,这样的许诺已经很重了。
杜窈已经无暇去自我争辩程京闻这段话究竟深意是什么。
危机解除,一直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
困顿逐渐袭卷眼皮,杜窈打了个哈欠。与他再说两句,钻回被窝里,道了一句晚安。沾上枕头,便沉沉睡过去。
可这一觉睡得一点也不踏实。
临走前一瞥的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化作阴魂不散的厉鬼,在梦里撞击她的屋门。
等门被破开——
杜窈尖叫一声,从梦里醒来。
略微颤抖的背上冷汗直流,杜窈慌张地坐起来,手里紧紧攥着被角。
“怎么了?”
边上沙发站起一道身量修长的人影,程京闻竟然还没有走。
杜窈怔忡地看他。
“你怎么……”
“你睡得也太快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挂了一把钥匙,“门也不锁——我是无所谓,别又麻烦人警察再跑一趟。”
杜窈破天荒没回嘴。
兴许刚醒,声音侬侬的软,很乖地应了一声:“噢。”
程京闻挑了挑眉。
把钥匙搁到她的床头,黄铜与漆木发出沉闷的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