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素清幼年丧清贫,与母亲相依为命,发迹时母亲早亡,欲养而不待,他做了武陵掌门后衣锦还乡,在余家村施道法降雨,救一村村民于饥荒,号召诸弟子施饭食,行医道,临走留下草药棉帛无数。不料一行人走后数日,余家村因贼人生妒而招致匪患,一夜之间被山贼灭了全村,只留两个幼童,饥寒交加,凭记忆掘出余素清母亲尸骨,靠着陪葬物过了冬。余素清闻讯匆匆赶回之时,便正巧瞧见这一幕。”
他语气淡淡,提及余素清生平时,声音平板得像在背书,叫人生不出多少同情。
石头摸着下巴奇道:“你都看在眼里?”
燕赤城摇头:“我并未注意,却也自然能知道。”
“这便是余素清的罪咎?”石头仍是不解,“他害了余家村人命,所以天道要责罚他?说不通嘛,每年穷困之人饿死无数,何时见到天道出来打抱不平过?江洋大盗山贼悍匪杀人无数,又何时见过天雷去劈他们?”
“却是不同。”燕赤城垂目看着自己的手,拢了拢五指,低声道,“天地鸿蒙间,万物生长,春生秋杀,强食弱肉,素来无人问纠,也无所谓善恶。直至世人开了灵智,天庭才有了天条,凡间才有了律法,鬼道也有了所谓的灵君十诫,有了对错,亦有了罪责。”
石头怔怔听着,他也顺着目光去看燕赤城的手,看着看着,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一下,又很快缩了回来。
燕赤城也没如往常那样捉住他,只徐徐道:“凡人如草木,朝生暮死,夙兴夜寐,要想再往上走一步,脱凡胎、铸仙骨而登仙,便得超然物外,将自己所践之道锤炼至炉火纯青,不再需要假借任何事物,心无所依便可长明,肉无所依便可长生。”
“这样一来,天条、律法、十诫,岂不是更约束不了你们了?”石头笑道,“那即便作恶,又有甚么关系?”
“无论是天道律法还是十诫,都是人定的,换言之,是心定的。”燕仙君并未因“作恶”两字对他冷眼,目光又柔又沉地落在他发顶,温声纠正道,“它们约束不了你我,自也约束不了余素清,约束余素清的是他自己的心,他心中将一件物事判为于己道有罪,身上便染了孽,将一件物事判为于己道有死罪,身上便染了煞。孽煞沉积,终有一日,气崩力殂,降罪于身,原本的道,便再不许他走了。”
“走不了了,却又如何?”石头追问道,轻轻搓了搓两臂的鸡皮疙瘩,故意做了个轻松的表情,“去走别的道便不成么?”
“走不了了,便该回到原本的地方去。”燕赤城拉过他的手,一点点将他带离水潭,他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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