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万安。”南歌前来行礼。
熟悉的面孔,让皇帝脸部的线条稍微放松了一点。“平身,你昨天留着不说,今天可以告诉朕了罢?”
他如今每天都要抽空来这里听南歌说关于茵茵的旧事,一点一滴,总不是那么快就能说完的。
“是。”南歌微笑领着他去书房。
“娘娘最喜欢坐在这里绣香囊,书桌前放两张并排的椅子,主位前搁一支蘸了墨的笔,铺一张纸,然后自己就坐到右边的位置。奴婢不理解,直到有一回她笑着和奴婢说,这样是傻气了点,但她很满足,因为可以想着她在陪您一起做事。”
南歌说着,就像听到了彼时娘娘清澈欢快的笑声。
“阿延花在政事上的时间这么多,我想时时刻刻见他,也就只好迁就他一点了。他批奏章的时候,我可以抱着笸箩绣香囊、绣荷包、打络子,墨池里没了墨,不必他再叫太监进来,我磨的也很好。这个时候我们就可以相视一笑……你先不要笑,我和阿延就是这么默契。”
“我盼了好久呢,希望那一天快点到来。”
南歌回过神,欠了欠身,将眼泪拭去。
皇帝低头摩挲着宣纸,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皇上……”南歌有些犹豫地开了口,“上回您说,要找皇室宗亲过继子侄的事,是真的吗?”
辛辛苦苦夺得的皇位,就这么送给别人的儿子,饶是南歌不懂政治和男人的雄心壮志,也觉得难以置信。
皇帝不过点了头,没有解释。
他曾经想过与其他妃嫔诞下一子,再记到茵茵名下,但是他知道茵茵不会乐意,他亦觉得他们不配。而后他便想通透了,他争夺皇位是为了一展自己的才华抱负,只要朝代一日还姓司徒,继位者是不是他的儿子已没有分别。
他有时候总是执着得厉害,比如曾经夺位时的不择手段,比如现在,他认定只有自己和茵茵的儿子才值得他去筹谋,便对别的人都看淡了。
“娘娘一定会高兴的。”南歌没有用假话劝说,而是十分认真的道。
司徒延也露出难得的笑意,“是,朕也觉得她会高兴。”
南歌看着他的笑容,心想,她可怜这个男人。
他错过了参与娘娘回忆的时候,却在娘娘死后,想要极尽可能地寻找有关娘娘的所有印迹。甚至他留着舒妃,也是想从与对方的对话中,感受当初娘娘还鲜活灵动的时候。
大概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吧,但是她是知道的。
因为她能看见每当有人提起娘娘的名字时,他眼睛里刹那被点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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