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沉山又下雨了,连绵不断的春雨,夹杂着云层深处轰隆的春雷声。仿佛酝酿了很久一般,一声炸雷突然在耳边响起!
紧接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慢慢变大,窗户上传来了雨滴急促地拍打的声音。一棵棵纤细的、才移植未久、待长成的树被狂风嘶吼着压弯躯干,似乎下一秒就要断裂。
陆鸿野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面色发白,额头上遍布冷汗。他的嘴唇一张一合,似在说话,又毫无声音。床头旁的安眠药已经空了大半瓶,他嗫嚅着,伸出去拿药的手又往回缩了缩。他还记得昨晚陆妍和他大吵一架,怒骂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陆鸿野知道自己病了,他走不出那个湿泞的春天,有安芜的春天。
他茫然地看着角落,从枕头底下摸出他仅有的宝丽来相纸,他复印了许多张,办公室里的是复印相纸,唯有这张是原片,被他一直藏在枕头底下。
陆鸿野头很痛,他很困但又睡不着,处在一个神经紧绷的状态。
“你装给谁看?!”一向好脾气的陆妍一把将几个安眠药瓶摔到地上:“你开这么多药是要干什么?你还记得妈妈吗?你顾及过我吗?”
陆鸿野唇色苍白,他神色哀伤地看着陆妍,紧闭着嘴。
“你不要再感动你自己了,陆鸿野。”陆妍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你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既然这么爱安芜,你当初在干什么?”
“你要是爱她,那你就去死啊?不要再折磨我和妈妈了,你知道妈妈因为你差点忧郁过度吗?”
陆妍气得胸脯起伏,她眼睛红红的,忍着泪水,倔强地看着陆鸿野。
陆鸿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别生气...对不起,是我不好。”他很内疚,但他控制不住自己。他知道自己生病了,心理的病,要去看医生。
人已经死了,可是还有其他重要的人活着。就在陆鸿野准备去看心理医生的前一天晚上,他看见了安芜坐在床边,低着头晃着腿,一言不发。
陆鸿野当然知道是幻觉,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安芜,舍不得移开视线。他知道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不能再拖下去。
可是他舍不得,他好想再看看安芜。
陆鸿野静静地看着安芜坐在床边,等他眨了几次眼睛,安芜就消失了。他在房间里发疯地找着,又在浴室里看见了安芜,她站在镜子面前,回头冲自己腼腆地笑了笑。
陆鸿野告诉自己,最多三天,三天后他就要去看心理医生。
可他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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