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与叔伯见面时不要说走嘴,免得平地起波澜,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在她的记忆里,舅舅甚是清高,不太注重俗事,倒是不担心他会戳破自己那空白几年的蹊跷。果然见了面后,舅舅也只是问了问叔伯这几年的境遇,倒是不曾多嘴去说旁的。
舅舅此次进京,也是因为他的独子十六岁的绍井堂也要开考了,因为老家路途遥远,倒是要先进京准备着一年,到了来年开考才可做完全的准备。
他有心让绍井堂也能入到贤哥儿现在就读的书院,这才借着飞燕要嫁人之际,前来询问一番。
飞燕陪着聊了一会,可是与这舅舅实在是亲近不起来,尽了礼数,便告退回了房间。可是在起身时,却忍不住望了望那立在舅舅身后的仆役,那个高大的仆役看着面生,可是不知为何看着他望向自己的眼神却隐隐有种熟悉之感。
当天夜里,舅舅一家便在尉迟侯府住下了。飞燕也早早净了面,穿着便袍躺在靠窗的软榻上准备看会儿书便安寝。
手里的这本子闲书,是隆珍收拾自己的细软物品时,拢了一个书箱给自己送过来的。
就在昨日,隆珍已经踏上了返乡之途,据说是骁王亲下的命令,要那窦勇开府放人。飞燕昨日在侍卫的陪同下,去了隆珍独居的小院送行。隆珍准备的行囊不多,便是三只木箱,不过里面俱是一些金银细软。有了硬货傍身,倒是心里有了底,就算回转了娘家也不必寄人篱下,自己在娘家之旁买个院落独居也可。
隆珍走得义无反顾,毫无眷恋,倒是那早就有了新宠的窦将军竟是也在院子里,只在院中里放了一把椅子,横刀立马般地坐在那,一脸强忍的杀气,一双豹眼儿直瞪着张罗着搬运东西的隆珍,一双大掌握了成两个铁疙瘩般的拳头。
飞燕看他神色不对,便偷偷问了隆珍。隆珍却是看都不看那门神一般的将军一眼,撇着嘴角说:“鬼知道他在气什么,不是恼着我搜刮的家私太多吧?不过平白被他糟蹋了这么久,这点子东西算得了什么?便是妓女从良也要有些体己度日呢!好歹我是将军府里放出来的,拿得少了,以后谁还敢把清白的好女儿嫁给他这色中之鬼做侍妾?若是他好意思来抢,便扯开箱子捡了大个儿的,砸得他满脸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