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藏在夜色里的眉毛、英气的鼻梁还有反射着微光的眼睛,他的眼睛如幽深的潭水。
张信礼轻轻叹了口气,他说:“别生气了,回家吧。”
他的语气颇为无奈,说出来的话虽然是示弱,但莫名其妙给人一种哄小孩的感觉。
“其实……我没生气的,”林瑾瑜说:“练习册的事儿本来就是我的错,我很……对不起,希望你原谅我。但我不是故意的,是那只猫打翻了可乐,并不是我成心用这么幼稚的招数弄你……别老把我当小孩。”
张信礼点了点头,站起身对他道:“那回去了?”
林瑾瑜点点头。
张文斌在边上松了口气,瞧这架势这波应该算是过去了。
林瑾瑜作势要站起身来,张信礼伸了一只手给他,大概是想借这个“拉一把”的动作为这次吵架画一个句号。
林瑾瑜也伸出手去,但他没抓住张信礼的手,而是不轻不重地在他掌心拍了一下。
他的指尖划过张信礼温热带着点汗意的手心,在那声幼稚而清脆的撞击声中,林瑾瑜说:“嗯……我们暂时讲和了。”
他站起来,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过什么不愉快一样,和张信礼一起往家里走。
这场突如其来的争吵好像就这么于轻描淡写间揭过了。
张信礼在前面打着灯,林瑾瑜走在他身后,张文斌也熄了烟,站起来跟他们告别,准备回家。
回到家,张信礼去检查门窗,林瑾瑜简单地就着凉水洗了把脸,进屋时他看到那本“尽职尽责”完成了火上浇油任务的练习册安安静静地躺在饭桌上,页面上的可乐印记在冷色调的月光中看起来仿佛一块干涸的血渍。
直到这个时候林瑾瑜才停下来第一次认真地审视自己间接搞出来的这幅“绝世大作”。
被弄脏的地方是习题后面的拓展阅读,那里写着一首聂鲁达的小诗:
“在此我爱你,而地平线徒劳地将你遮掩。置身于这些冰冷的东西中,我依然爱你。”
嘿,林瑾瑜想:真对不起,爱写情诗的聂鲁达。不过也谢谢你,因为你英勇的挺身而出,这些脏点不会影响到他写作业了。毕竟……你只是一道卑微的、没有题目的拓展阅读而已。
一夜安眠,林瑾瑜在睡梦中听到露水从草叶上滴落的微响。
第二天早上他睁开眼的时候,张信礼又已经不在床上了,一连几天,天天如此。
他也许在做早饭,也许在劈柴火,也许在喂牲口,也许在田里割稻子,也许在院子里洗衣服。
他可能在做任何事情,唯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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