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生鸟蛋没有经过质检,缺乏卫生安全保障,如果不小心没弄全熟会有得禽流感和寄生虫的风险,但对木色他们来说,这就是他们从小到大,难得吃到的额外美味。
大家围坐在一起,一边吹着热腾腾的煎蛋,一边摆龙门阵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瞎聊。少年们的话题总是亘古不变,无非就是暑假做不完的作业、班里美貌的姑娘和这片生他们养他们的大山。
林瑾瑜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觉得十分新奇。他静静地坐在一边,听木色给他们讲班里谁谁谁家的狗天天跟着人到学校,撵都撵不走,哪个哪个老师同时教语文、数学和历史,结果又一天带错了书上串了,哪个哪个女同学弟弟也到了上学的年纪,家里供不起两个孩子读书于是退学了……
每一件事都是他从未听过、从未见到过的。他咬了一口金黄色的煎蛋,虽然只放了简单的盐巴和油,可张信礼把火候掌握得很好,煎得一点也不难吃,反而有种简单纯粹的喷香感。
“瑾瑜呢?”张文斌看他一直不说话,故意挑起话头,问:“你平时都玩些啥?”
木色吃完了自己那份去抢拉龙的:“上山打鸟,下河摸虾。”
“没有,”林瑾瑜不知如何回答:“就……在家看看电视,玩玩手机,练练琴,出去打打球,骑骑车,吃个必胜客什么的,偶尔会去金陵中路那边滑滑板。”
寸土寸金的上海是一座钢铁荆棘的城市,那里霓虹灯闪烁,高楼大厦拔地而起,混凝土铸就的城市里没有鸟儿也没有鱼虾。
那里对于木色几人来说,也是非常遥远的世界。
“嗬,小日子还挺丰富,可你是独生子吧,就你一个人,多没劲啊。”木色嘟囔。
“也还……好。”林瑾瑜道:“同学朋友没你们住得这么近,不能天天凑一块儿,但周末有时候也约出来玩玩……在家的时候是挺无聊的。”
他道:“我马上高一了,应该也没那么多时间玩了,可能每天就……学习学习学习还是学习。”
“哦,那也挺好,”木色说:“高中……高中好啊。”
“你们呢?”林瑾瑜问:“这个暑假过了,你们干啥?”
“还能干嘛,也学习呗。”木色蹲在地上,嘴里叼了根草叶子:“我开学继续读初三,希望能考上高中,家里应该不会让我再念一年了。”
林瑾瑜终于有机会问出那个一直困惑着他的问题:“你今年十七了吧,咋念初三啊?”
“我家有两个,”木色说:“阿爸又不在,拉龙也要读书的,家里活儿又要有人干,我爷爷奶奶那个身体没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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