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我就让人去找表姐……可谁知道她不在呢!”
“公主和沈大人回沈家去了?”一个妇人皱眉,“沈家离咱们家,有些远啊……”
侯夫人又回屋看了眼不肯闭目的老侯爷,她可不愿自己身上担上不孝的罪名,咬牙下令,“骑最快的马,去沈家!务必把公主请过来!”
胆战心惊,望眼欲穿,侯府一夜长明,太医时不时进去看老侯爷的情况,侯爷和侯夫人也不停去看。都怕到了这一步,仍然等不来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小厮们飞快跑来的脚步声,连声道,“来了!来了!公主来了!”
“闭嘴!”侯夫人怒气冲冲地瞪眼过来。这是什么时候,还容人喧哗?
脚步声再来,一众人,果然见到裹着披风而来的姑娘。
不光是刘泠,还有沈宴。
沈宴着常服,也没有负责查侯府的案子。但众人都知道,关乎这一切,绝不可能和沈宴毫无关系。现在见到沈宴,侯爷一阵子气,简直想喊人把他请出去。但他硬着压着火,眼睁睁看沈宴陪妻子一同进屋,去看老侯爷。
“爷爷!”刘泠已经掉了一路的眼泪,进屋到床前,跪下去,眼泪又开始掉。
她颤巍巍地伸手,握住老侯爷枯如柴的手。用力地握住,才让老侯爷转头,浑浊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刘泠刚从寒夜中来,一身的冷气,脸色也白无血色。她的眼泪挂在腮帮上,面容惨淡憔悴,还有些恍惚。
老侯爷的眼睛盯着她。他张嘴,可经过了这么久,他已经说不出话了。
一对爷孙,便这样相顾无言,双双落泪。
两人面对面落泪,无声地流泪。流泪后面跪着的一屋子人,也凄凄切切地哽咽着,哭了起来。
老侯爷落着泪,想到了许多过往。幼年的阿泠,少年的阿泠,还有嫁人的阿泠……那个倔强的小姑娘,一天天长大,却一样的孤独。
他目光移到扶着妻子的青年身上,才略略有了满意之情。
他想,当年的事,侯府没有为阿泠做主,差点害死这个小姑娘。他对不起阿泠,但他做的最对的事,就是点头同意,让阿泠嫁给了沈宴。他想这世上,有个人如他一样,好好爱阿泠。
那个青年比他做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