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
殊晚气恼。
她幼时在城郊的果园长大,推开窗户,便能闻见果木的芬芳,那里地广树多,春天梨花雪白,夏季生机盎然……婶婶让人在遒劲的枝干上做了秋千,殊晚于其间嬉戏玩耍,好不快乐。
后来,果园被征占,绿荫如盖的果树化作朽木。如今,住了多年的家也化为废墟。
仿佛只是刹那间,殊晚的世界就天翻地覆,物非人非,她连个缅怀回忆的地方都没有。
始作俑者,正是那些毫无人性的资本家。
那个传说中的大老板,殊晚以为是大腹便便秃顶脸圆的中年人,却万万没想到,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在若干员工的簇拥之下,来到已被夷为平地的工地,杨总跟他介绍着工程进展情况,他偶尔问上几句。
殊晚躲在推土机后,直直地盯着他,他穿一套得体的黑色西装,身材挺拔,脸庞如玉雕一样深刻,眉宇略显凌厉,英气十足。
是个英俊的男人。
但殊晚不关心他长得是否英俊,心头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就是这个男人,派人拆了她的家。
残砖烂瓦就是最好的物证。
工地上灰尘游动,他微抿着唇,略显清冷严肃,一双黑色眸子幽暗,仿佛河底暗藏的礁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