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大人名讳?若寻得线索、方便在下前去告知!”
“窕枝,城东鸿禧和庄。”
窕枝话落,长鞭一响,骏马长嘶,调转车头往另一处关口疾驶了去。
鸾铃车内,孟清禾缓缓撩下松竹帘,从窗外收回了视线。
拢枝侍在一旁用银勺拨弄着青瓷碟盘上的白色齑粉,转手又兑上了几滴玫瑰香露。
“主子,你就这么确信谢殊会登门拜访?”
鸿禧和庄是兆京有名的花街游郭,里头的清伶皆是正正经经的官家女子,若非举家获罪,又何至于沦为奴籍,于风尘中讨活计。
“为何不会,于他而言,未至穷途末路,岂敢舍命一搏?”
孟清禾轻笑,既然谢家人不好相与,那她大可换个法子,这宁远侯庶女的身份,也并非一无是处。
**
谢殊回到轩车上,沉拢了一番心思,如今局势于他而言堪称严峻,且不说相府内姚氏种种腌臜为难,但看谢铮衡对自己的态度,俨然已是一枚弃子。
他手下一凉,指尖在轻褥上摸到一枚硬物。
熟悉的雕纹在他指尖摩挲,这枚白玉扳…是那个女人!
谢殊嘴角缓缓勾起,天无绝人之路,想来他接下来与谍司因缘际会,必不会少。
**
近来朝堂波兰诡谲,傅翊后宫遴选在即,一众臣子却是如履薄冰。
几日前国师占卜的卦象一语成谶:辰星入舆鬼,荧惑入太微,乱臣在廷中。
加之近来东有水灾成涝,来年恐有旱荒,国库积弱日益空虚,傅翊更是一连下了十几道诏书批文,仍旧于事无补,收效甚微。
后市井谣言传频出,暗指谢家为乱臣,起先民众不以为意,不久工部侍郎连夜上奏,参了谢相一本治下不严。
傅翊略过眼前堆积如山的奏疏,一反常态的拿起了画师送来的美人像。
“最近的奏疏千篇一律,都是冲着谢家来的,墙倒众人推,朕看来,母后想让谢家嫡女入主中宫的心愿,着实难矣!”
沈尧安接过皇帝手上的画像,卷中人恰是谢家幺女谢嫣然。
“皇上可是中意她?老奴即刻通禀太后接她入宫。”
万喜眼尖,近来圣上因谢家的事情和太后闹得不甚愉快,他往太极殿这边跑得也愈发得勤。
谢家如今正处在风口浪尖,若能出一个女儿进□□为天家开枝散叶,亦能平息一部分流言蜚语。
“可朕听闻,此女并非正夫人姚氏所出,怕是许不上后位。”
傅翊面上犯难,可心下却满是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