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以流徵,独奏鸣意,桑间濮上非独鸟有凤,而鱼有鲲也。1
“阿姊善变调宫商,得昔日阿娘的风采。”
傅翊垂眸,轻抚上谢嫣然搁在玉案上的柔夷,周遭那股戾气尽数消散。谢嫣然鸦睫轻垂,乖顺的任他摩挲。
曲毕,孟清禾回到谢殊身旁落座,着手替他在瓷碟上布菜。
此番算作家宴,不必恪守君臣之礼,席间往来明快,傅翊就着这一些平日琐事,与孟清禾抱怨了一阵,哪怕谢殊在侧,也并未多作为难,反倒敛去起初的君王戾气,语态间亲和了不少。
时至夏末,暑气锐消,宫中液湖凉爽,无须冰鉴,亦不见丝毫燥热之气。
御膳房的厨子早几日就得了沈大监的吩咐,照着孟二小姐的口味研究了几道新菜式,现下京里时兴的菜肴,尽数摆在了亭内那方青松碧檀小案上。
伏日进汤饼,名为避恶。现下早已过了伏暑天,宫里的冰饮却仍未撤下,挫糟冻饮,酹清爽口,糯米清酒入喉香醇,祛了近前一丝燥热,令人胃口大开。
谢殊就着孟清禾与傅翊小酌了几杯,添杯换盏间,眼前的碗里又盛上了满满一碗冰酪。
“鹿肉腻口,夫君且用些冰酪为宜。”
满桌佳肴,孟清禾并未沾上几口,她满心满眼的都是谢殊,连一旁近前侍菜的宫女都被打发了去。
“瑜娘,不知此行我们要在宫中叨扰几日?”
谢殊将食了一勺甜腻的冰酪,眉心微蹙,便将那瓷勺置于手边,再未拿起过。
孟清禾拿了一把银匕正分割着鹿肉,一面避重就轻的应着谢殊忽如其来的发问,手间动作亦未曾停下。
男人面前瓷碗里已堆叠的满满当当,可孟清禾对此事乐此不疲,依旧罔顾自己手边空无一物的玉碗,径自忙碌着。
“若是赐婚容家,太傅认为皇家宗亲,谁堪为此良配?”
傅翊轻咳两声,将视线由自家阿姐身上收回,他现在急于应对容景衍的发难,鸿禧楼行刺一事针对的人本就是他谢殊。
那谍司的暗卫虽未吐露出些什么,但到底自裁于金殿内,难免引人猜忌,这悠悠众口难堵,恐生事端。
谢殊放下碗筷,并不言语,这是天家内庭之事,他一介外臣插手只会惹人非议。
“阿弟,现下正值膳时,朝堂上的事情你自己去想。”
孟清禾放下玉箸,一脸不满的看向傅翊,眸色微沉带了些不悦。
“阿姊,为朕排忧解难亦是臣下的本分!”
傅翊无奈软了口气,只得顺了孟清禾的脾性就此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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