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只是个诱饵,为的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叫圣上殒命。
“若是容将军今日真的命丧于此就好了。”
孟清禾远远瞥见前方的车驾上跑下来一个穿着明黄龙纹黄袍的人,又转头看了眼侧方愈战愈勇的容景衍,他的脸上满是血污,活像一个从尸山血海中爬出的修罗恶鬼,叫人仅一眼便不寒而栗。
她霎时收起了这个荒谬至极的想法,容景衍与谢殊是同一种人,他们或许会在某件事情上异常执着,却是万万不会将身家性命搭进去的。
跟随着容景衍身侧的护卫仅剩下不足五人,但凡他们中有身受重伤难以动弹的伤兵,他便会毫不犹豫的将人作为诱饵扔出去,并借机阻隔扰乱对方的攻势,真真是人尽其用到了极点。
他的刃所向披靡,剑指的却是重重杀戮。
皇城守军被这两波人的交战弄的一头雾水,重兵皆在城外驻扎,他们值守皇城玄关大的驻兵,大多是空有花架子的肥差,惯常唬唬人还可以,又哪里见过真刀真枪的拼杀,登时便慌了手脚。
绫华、沈尧安和孟清禾三人将假皇帝护上他们身后的舆车,穿着玄色甲胄的士兵手中长矛锋利,稍不留神就在他们的身上划出一道深色血痕。
“快去通知谢殊,叫他领禁军过来平叛。”
窕枝见此猛然勒住缰绳,马蹄前扬起的尘土模糊了她的视线,前方混乱一片,两方厮杀景象尤为惨烈。
孟清禾朝她声嘶力竭的吼了一句,倏尔眸光一愣,落在了不远处那个身着将领铠甲的熟悉面孔上。
璟王傅曜,他竟在人前现了身!不惜鱼死网破的闹出这般大的动静来,想来也是被谢殊这段时间的打压逼到了极点。
往昔人前风光无限的璟王殿下,现在却像只丧家犬一样舍命一搏,看来静安太妃的死对他打击不小。
“绫华,你看那边——”
围上来的士兵越来越多,他们不要命的冲向宗室的轩车队列,护卫听由容景衍的调遣纷纷撤去保护最前头的太后和皇帝,放任诸多亲王命妇成了叛军的刀下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