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的小栅栏一样,阻隔住我走得离他更近。我盯着他握在钢笔上的手指,修长漂亮,骨节分明,而他握笔的姿势就跟他的坐姿一般标志,滋着一股子沉稳的英气。
光是看见这个手就足够让人欲罢不能的了。
原谅我的没节操,如果此刻我的视线也有动作,那江医生的手恐怕早已经被舔得湿嗒嗒的了。
我将无所适从的目光停留在他一片修剪得当的指甲盖上:“江医生。”
“嗯。”他没抬头,还握着钢笔在奋笔疾书抄写什么东西,用一个字赋予我存在感。
“我就是刚才来要电话的那个小男生的……姐姐……”完了,又来了,怂包又附体了,我的语气在粗劣的自我介绍里越变越微弱,像是被罩上玻璃罩的酒精灯,闪啊闪的,就快缺氧熄灭了。
“我知道你,六号病房吴先生的孙女,”他搁下笔的同时,直入主题,这样问:“为什么要我电话,你爷爷让你来的?”
有一瞬间,时间交错,眼前的一切既视感是那样强烈,我就像是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谈话的差生,只等着对方发布指令,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心头那几丁零星小火还在顽抗挣扎着:“不,不是,不是我爷爷,那个,是我自己想问的,您……”我恨透了自己的慌张和无措,它们让我的措辞技巧一下子倒退回人类水平线以下,比便秘还便秘:“……有没有女朋友……”
憋完这句话,我松了一口气,背脊上汗都快出来了。
江医生掀起眼睑看了我一下,突然笑了,还是有声版,轻轻的短促的两下。他的眼睛真好看啊,剔亮分明,一点没有长年佩戴框架的晦暗;他也笑得好好听啊,清沉悦耳,虽然意味不明,却也足够像是一枝藤蔓顺着我全身攀爬而上,最后停在我心头,叭一下开满了花。
他完全抬起头来,鼻梁高的人就是天生优势,每次抬头连框架都不用扶一下。
他就这么看着我,清淡的笑容也保持在那不褪色,紧接着,对我说出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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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我一回病房,我弟弟就放下手里的手机,大声问。抛开手机游戏关心起姐姐的终身大事,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
“什么怎么样?”我爷爷坐病床上,从报纸后方抬起头来。
我打谎:“最近便秘,刚才出去拉屎了,他问我拉屎拉的顺不顺利。”
老人家真是婴孩一般纯真易骗,奶奶把削好的苹果交给爷爷:“病房里不是有厕所么。”
“不是要吃苹果嘛,怕熏着你们。”我挨着床沿坐到我弟弟身边,他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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