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后,接到了季弘的电话,上次通过话后他就沉寂了一阵子,还以为他不会再找我了呢,结果今天忽然二度联系。
他从我长年就职于ibm(international big mouth,国家大嘴巴)、并且是当局骨干成员的好闺蜜那获取了最新情报:“听康乔说你要考省人医啊?”
“嗯,是啊,快毕业了,考着玩。”人一生中要有多少次,在与人通话交流时,必须言不由衷地让自己的语气里画上笑脸符号,皮笑肉不笑。
“挺好的啊,我以后估计也会留在省人医上班,”他吊儿郎当的口吻陡然转正式,像是在语气里伸出了一只手要跟我商务客套地交握:“吴含,我真诚地希望我们今后能够成为同事。”
我勉力笑着:“但愿没问题,事业单位毕竟不是那么好考的啊……”
“相信自己,不会有问题的!什么问题到你那都不是问题!”如果刚才是在握手,那么现在一定是在挥舞拳头。鹌鹑蛋说什么像什么,鼓动士气的意图非常明显,难怪能当上外联部长,他在古代绝对是能杀牛犒军的良将。
对啊,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这句话很戳心,我大概有点动容了。
又跟季弘随意侃了几句,就互相道别各找各妈了。我仰面躺回床上,就仰在那,正对天花板,举高手机,敲进江男神的信息栏。
这几天,我会时不时往江医生那塞一些短信博取存在和好感,每发一条短信也会反复检查语气,标点符号和错别字,停不了地小心翼翼,像是生怕对方会因为某一条的语境不对而给我减印象分。我的拘谨也卓有成效,江医生一般都会回我,除非这条短信真的很没意义。
比如:「江医生,晚上好,你在做什么呀?」
他依旧大力发扬无标点空格号星球作风,还特言简意赅,「实验室」、「加班」、「刚下晚课」、「领导应酬」、「空闲」,等等。
字少得很,画面感却极其强烈:身穿白大褂,坐在实验室的操作台后举高血液器皿观察;还是白大褂,在办公室里,边审阅报告单边喝水;大衣英挺,目不斜视地夹着教案,走在南医的某条林荫路,路灯下;一身西装,觥筹交错中,非常自持有原则的以茶代酒;……至于最后一个,发呆?无聊?无所事事?恕我无能,脑补不来。
我经常盯着他的短信发笑,老男人就是好玩儿,他不会说“无聊”“没事做”“nothing”“boring”,他都一本正经官方兮兮地打下“空闲”或者“空暇”二字,倘若有一天他用摩尔斯电码回我短信我恐怕都会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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