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二十九,街上仍旧很热闹。小年之后一直雨落不停,耽误了百姓采购年货。那以墨着字的桃符更怕沾水,如今雨停两日,摆得通街都是。从上面俯视,像滚滚红潮,从街头延至街尾。
齐妙今日特地披了件红梅色绣花披风,脸上还抹了胭脂,脸蛋红如嫩红花儿,俏媚可人。连谢崇华都目有惊艳,不知向来疏于装扮的她为何这样精细打扮起来。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哪怕不抹红妆,他也觉无人可以比得过她。
两人先去了仁心堂,父亲果然在那,正领着学徒贴对子换桃符。明日仁心堂不开门,因此提早一日贴好。见了女儿女婿,喜逐颜开,唤他们进屋吃果点。
“你气色倒是不错,女婿却瘦了啊。”齐老爷悬壶济世多年,习惯性地让他们伸手把脉,都觉无事才放心点头,“妙妙身体素来不错,只是女婿你的身体还需调养调养。等会我开个补药,过完年你就熬了喝吧。读书人不应只念书,还得有个强健的身体不是。”
“岳父有心了。”他喝了一盏茶,左右不见岳母,问道,“岳母今日没来仁心堂么?”
“不知领着丫鬟去哪里了。”齐老爷本想让他们回家吃午饭,就能见着了。转念一想,妻子心结未解,等会见面免不了要横眉冷对,这就要过年了,何必让两人心里添堵,就没提。
谢崇华和齐妙当然不好先开口要留下用饭,闲聊一会就走了。已快到正午,街上行人才稍微少了些,路也比方才好走,但仍旧喧闹。他怕总往四下看,对什么都看得开心的齐妙走丢,牵了她的手在人群中挤着。
齐妙挽住他的胳膊,说道,“等会回去买一盒龙须糖吧,娘爱吃。还有买把大梳子。”
谢崇华想到房里的梳子还是她嫁妆里头的,齿儿齐整不缺,又崭新好看,好奇道,“买大梳子做什么?”
“给咩咩梳毛。它总是在窝里滚,每天身上都一堆干草,我都要分不清哪些是它的毛哪些是干草了。”
听见她要给羊打理毛发,谢崇华略有酸意,“哦……你都不曾给我束过发。羊比我还重要来着。”
齐妙眉眼染笑,“吃醋了,那以后我天天给你束发。”
谢崇华笑道,“我自己来,我起得早,你多睡会。”
两人有说有笑,买了桃符对子,又买了沈秀爱吃的龙须糖,还有给羊梳毛的大梳子,这才盆满钵满地满载而归。
许是新春将到,添新东西看着喜气,沈秀见他们买了那么多东西也没责怪。接了过来放进里屋,明天杀鱼贴对子,晚上吃团年饭。
谢崇意在家里帮了半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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