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我家,我家树上有香椿芽,我给你炒鸡蛋吃。”
同事乙说:“再香的香水也干不过韭菜合子。”
同事丙说:“百货大楼搞活动呢,什么东西都削价,便宜死了,卫生巾才卖五块钱一包。”
同事丁唱:“我爱你,塞北的雪……”
林六月觉得同事粗鄙不堪,俗不可耐,她遗憾自己为什么不在跨国企业工作,做一个白领也比做公务员强得多。她想到了结婚,嫁给那个画家,定居香港。然而,异地恋大多无疾而终,她和画家男友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一个污水横流的小巷子里,她觉得,分手应该在汽笛声声的码头,或者飘雪的车站。
画家男友说:“我要去美国发展,也许那里的人更欣赏我的画,你不用等我了。”
林六月说:“我等你,你会成为世界著名的画家的,就像凡·高,我要去看你的画展。”
画家男友的皮靴踩着脏水,头也不回,大踏步地走了。
林六月向男友的背影喊道:“加油,我要你的名字像群星一样闪耀!”
那段时间,林六月发现自己怀孕了,出于一种执迷不悟的爱,她决定生下这个孩子。
她这么做,多少也受到一本书的影响,书叫作《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讲述的是一个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一个男子在41岁生日当天收到一封没有署名和地址的信,这封信来自一个临死的女人。故事始自18年前,女人初遇男子,一见倾心,几夜缠绵后,男子远走他乡,女人怀孕了,悄悄生下孩子。她付出了一生的痴情,直到临死前才写信告白。
林六月这样想,多年以后,她带着孩子出现在纽约艺术区的某间画廊里,心爱的男人穿过鼓掌的人群,穿过时空,握住她的手。想到这里,她被自己感动得快要哭了……
然而,她不得不回到现实中来,一个未婚女人养活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是多么艰难。她几经思索,决定在肚子没有隆起之前尽快结婚。爸爸自杀后,家庭经济状况一落千丈,同事帮忙张罗相亲,问林六月想找个什么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