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倒是芸娘目光彤彤印在窗外雪前,依旧笑盈盈:
“我知道啊,大人,我知他家里出了点事,可总会过去的。”
“过去?!”
崔曙手背在后在屋里快速踱步来回
“他顾家那是欲和旧太子谋反,是不忠不孝的大罪,圣人宽恕了他便已经是大恩了,芸娘,你,你同他搅合在一起做什么?”
“崔大人,您这话说得不对。”
芸娘扬起头,“我阿爹说过,这世上没有不落的太阳,也没有一成不变的事,再说我嫁了他,便是信了他,他是我相公。”
“你,你……”崔曙气得顿了下,又舍不得骂芸娘,转头深深瞥了眼顾言,“你同我进书房来!”
屋外的风雪刮过窗柩,发出尖刺的呜咽声,崔曙来回踱步,脸上的神色如一滩化不开的死水,沉沉闷闷,在光下时明时暗。
顾言立在桌前,蜡台昏暝的光拉长了影子印在窗纸上,随着门缝里透进来的凉风摇摇晃晃,他微微垂眼,声音带着丝寒意,
“我知先生顾虑些什么,先生且当放心,顾言自当保芸娘安康。”
“你拿什么保?”听到这话,崔曙猛然停下脚步,深深看了他一眼,“我且问你,若你回京,你替顾家翻不翻案。”
顾言抿了抿嘴,淡淡道:“血海深仇,自是要报。”
“那不就是了!”崔曙拍了下桌子,“你顾家是圣人下的旨,你这仇怎么报?”
顾言微微抬眼,瞅着那蜡台将要燃尽的灯芯,静静道:“日落西山暮,当要看别处。”
崔曙一把桌子的书甩到他脸上,
“你顾言狼子野心!”
顾言偏过脸,修长的食指一抹嘴角的红印,撩起薄薄的眼皮,凉薄道:
“做狼比做狗好。”
“你,你!”
崔曙袖口颤动,话音里有着懊恼,
“从我打宣德门前见到你时起,我就禀圣人说不能留你,可你祖父到底是留了一手,用那绝笔青词换了你的性命,我崔曙这辈子没服过人,可我就服你顾家这揣测人心之术,现如今还出了你个顾言,今日你要我送你上青云,来日你是要我崔曙做千古罪人吗?”
“罪人?”
顾言轻笑了下,缓缓道来:
“大人这么多年的官你还看不明吗?故事怎么写不取决于写故事的人,若有一天我成了看故事的人,那便是大局为重,天下民生,何罪之有?”
崔曙听到这话,一时间脸上青白交加,扶住桌角,敦厚的身体直发抖,
“滚!你,你顾言,枉读圣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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