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句泾渭分明,摆明了不想和他有一丝一毫的关联。
姜如倾未在他的脸上多停留,转身离去,无意间触碰到了他手侧的玉骨扇面,寒意逼仄,她像避瘟神般赶紧疾步往前走,白裙随脚步轻摆,摇曳生辉。
裴文箫拿着玉骨扇的手顿了顿,经过上一世两年的相处,他对她的细微表情很是了解,她刚刚的眼神里充满着清冷与嫌弃,就像在极力地甩开他这张狗皮膏药,甩得越远越好的那种。
他哑笑了笑,这才是她原有的性子吧,不必为了讨好他而故作娇柔,虽然那般模样,他也很喜欢,但这一世,他遇见的是不必委曲求全的她,这样真实,让他更是难以抑制的欢喜。
其实她的这般清冷,他在上一世也是看到过的。
就是在那洞房花烛夜,他当时自然是未被迷晕,行军打仗这么多年怎么还会被这点小伎俩迷惑?在他闻到异香的一刹,就知有问题,便将计就计,看她要使什么花招。
也顺便探探她到底是不是魏王派来的细作,费了这么大的周折近他身,是不是想杀他。
结果这傻姑娘,竟在照猫画虎,模仿他的语调说着他说过的话。
他好整以暇地半眯着眼睛,看着她不知又从哪个角落里拿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堂而皇之地念了一通:“契约书:今镇国公裴文箫向姜如倾许诺,魏十年内不得遣兵伐齐,特按指印为约。”
他额间抽了抽,真有她的,想趁他昏迷来个强买强卖,签订条约,他躺在地上忍不住想发笑,一时间竟鬼迷心窍地没睁眼,任她摆布。
看她接下来如何做,那按指印的红泥只有书房有,她再有本事总不可能在大婚之夜只身前往书房吧?
他漫不经心地耳听着她在屋内踱步的动静,片刻后,一片阴影落在他眼前,毫不犹豫地抓过他的手,裴文箫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还未思及,他的指腹传来一阵刺痛,温热的血液流出,往那纸上猛然一戳,嚯,还真是小瞧她了,竟能用他的血当印泥。
又拿丝绢毫不手软地擦拭着他出血的指尖,狠狠地搓揉,越擦越痛,根本就不是要帮他擦血,似是要在那手帕上留下印迹,他想到了什么……
裴文箫心起焦躁,魏王给他送来了多少床伴,但他向来不曾理会,何曾对一个女人这般纵容过?他让自己清醒点,这女人只是想把他当个工具,借付他的镇国公府,来博得自己的一席之地。
他正想起身拆穿,却突觉指腹一阵柔软,她在吮.吸他的指尖,用唇.舌裹着,满是湿润,小心翼翼为他止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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