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待臣之道。
这个他经常考,沈茂背得熟,一口气背完。卫锦之点点头,“不错,有进步。”
沈茂得意,“那是自然。”
目光触及到案上堆压的折子,沈茂想起一事,问:“太子那边,人手都安插好了吗?”
卫锦之瞥眼看他,一副“我办事你不放心?”的神情。沈茂自讨无趣,撇开话题,问:“以太子的性情,只怕干不成谋逆的事来。”
卫锦之抬头道:“他干不出来,身边的人却干得出来。且到了紧要关头,性命与道义,哪个更重要?自然是性命。真到了那步,以太子的角度来看,只有活着,才是唯一出路。他不仅可以得到皇位,而且从此再也无人位于他之上了。这样的好事,摊你身上,你要不要?”
沈茂答:“问我作甚,我肯定是要的。”
卫锦之从案上抽出一张白纸,提笔写下几个名字,“如不出我所料,用不了几日,圣人那边便会有所动静。这些人是东宫主要党羽的亲戚,所未在朝中担任重职,但只要找到理由将其诛灭,便足以达到杀鸡儆猴的程度。唇寒齿亡,东宫一党就再也坐不住了。”
沈茂静静地听他说完,沉默半晌道,“好法子。”
卫锦之丢开笔墨,斜眼睨他,忽地想起什么,沉声问他:“太子被除之后,下一个,便是平陵王,你可曾想过,或许圣人在你们二人之间,径直选了他呢?”
沈茂眯眼笑,“老子处心积虑做了这么多,可不是要为他人做嫁衣。退一万步讲,我这不还有你吗?就算圣人觉得我不是他心中的太子人选,那又如何?命运从来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他不选我,我自己选自己,不就成了吗?”
他这话说得极为隐晦,卫锦之却懂得他在说什么。
自己选自己,大不了谋个反嘛。
窗外更深露重,卫锦之披上来时的外衣,走到窗边将窗棂轻合,推门而出。
“殿下,看完案上摆着的《宝庆通鉴》再睡。”
沈茂恹恹地叹口气,哼,还以为这小子要嘱咐他早点睡呢。没想到竟还是让他看书。都忙一整天了,还不让人歇息,真是太无耻了。
心中腹诽万千,嘴上却是另番说辞:“知道啦。”
卫锦之满意转身,一头遁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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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之后,以私自运输买卖官盐为由,圣人下旨斩杀伺监令王氏等二十三个涉案之人,手段雷霆,丝毫不容人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