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梁景初,不由地问道:“对了,景初呢?他没跟着一起过来?”梁景初是梁语陶的亲弟弟,时年二十,大二。
“法学院忙得很,他这几天赶趟儿似的在法院实习呢,整天连人都见不着。我跟你爸急着过来,就没来得及告诉他。”白梓岑转身从床头柜上取过保温杯,将杯子里的液体倒入碗里,送到梁语陶面前:“刚刚医生给我和你爸看了你肺部的造影,说是水肿消得很快,问题不大。来,这是我特地让张管家连夜炖的血燕,赶紧喝两口,补补身体。”
“妈,我不想喝。”梁语陶固执地不愿意伸出手去接。
还未等她话音落下,低沉的中年男音就径直插了进来,是梁语陶的父亲——梁延川。大约是多年在法庭驰骋,作为检察官的父亲梁延川,连带说话时都是不怒自威的。
他站在一旁,冷声道:“从美国回来也不吭一声,现在闹出病来了,你妈让你喝点东西补补,倒还是不乐意了?”
全家老小,梁语陶天不怕地不怕,唯有父亲梁延川生起气来的时候,她仍是有点恐惧的。因此,她只好故意服软,扁着唇暗自委屈地看了母亲白梓岑一眼,以作为求救信号。
果不其然,半秒过后,母亲白梓岑立刻护犊似的反驳:“梁延川,陶陶还病着呢,说话这么大声是要干什么。你搞清楚状况,现在是你女儿生病了,难不成你还当是在法庭审问犯人呢?”
梁延川恨铁不成钢地劝白梓岑:“小岑,陶陶一个人偷偷跑回来本来就不对,现在生病了,就应该教训几句,你老惯着她,总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父亲梁延川与母亲白梓岑结婚二十几年,两个人得年纪加起来也都快近百了,他却还依旧“小岑小岑”地叫着她,听得梁语陶一阵肉麻。
“她是我亲女儿,我总不见得她生了病都要受委屈吧。”
“对对对,我妈说得对。”梁语陶点头如筛糠。
梁延川最终败下阵来,宠溺且无奈得说了句:“好……算我斗不过你们母女俩,我先去把住院费缴了。”
病房外的阳台上,逐渐有日光照进来,梁语陶恰好侧卧在病床上,面朝阳光。炙热的光线从窗外扫射进来,刺得梁语陶眼睛有点疼。
白梓岑见状,便走过去将窗帘拉上了,封闭的窗帘隔绝了一个世界的阴暗,宁静不已。
睡醒了的梁语陶已然没什么睡意了,她只是撑着脑袋看着白梓岑,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似乎,她记忆里的母亲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明明都快四十多的光景了,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却还像一直活得如同少女般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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