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隐约的臭味,梁语陶却丝毫不嫌恶,反倒是极为贴心地,替他将病床摇高了些,往他身后垫了个软垫。可偏偏就在她替他垫垫子的时候,老人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常年病中,已让老人没了什么力气,握住梁语陶的手,也仅仅是搭在上面,毫无力气。
老人干笑了一声,声音囫囵:“嘿嘿,我记得你。”
“您记性倒是好。”她淡淡地笑着。老人手无缚鸡之力,梁语陶自然也不担心他会伤害她。
“我当时拿刀子捅了你。”老人说话迟缓。
“您记错了,当时我只是被您打晕了。”
“不对,我就是拿刀捅你了。”
梁语陶抿嘴一笑,也不反驳。毕竟她知道,老人的记忆力已经发生了错乱。此刻,估计是说胡话了。她将手腕小心翼翼地从老人手中抽走,从一旁搬了个凳子,坐在老人床边。
坐得近时,梁语陶才听见老人口中细碎的啰嗦,轻轻飘进她的耳廓里。她原以为这是老人不经意地自言自语,但认真听完之后,梁语陶却浑身战栗。
老人半躺着,手舞足蹈地模拟着当时的动作:“不过好可惜,就是被一个小伙子给挡住了。他当时被我用刀扎得一手是血,我眼睁睁地就看着刀子扎穿了他的手,血淋淋得溅了我一脸。”
“你、你说什么?”
老人下意识地抹了一把脸,似是在尝试揩去脸上的血腥。他忽而转过头,一脸认真地同梁语陶说:“你要是下次碰见他,一定要替我跟他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过了会,他又卧在床上,拼命地摇晃着手:“不对,我就是故意的。是他自己不要命地凑上来的,我本来只是想把你捅死的,是他偏要送上来的。他活该,是他活该,我没错,我没错……”
听完老人的全部陈述,梁语陶原本放松的手指,不断攥紧,连指甲嵌进掌心,她也浑然未觉。
十年前的那件事,曾亦舟因此受伤,左手三根手指肌腱尽断无法修复。梁语陶虽也曾怀疑过,曾亦舟是否是因她所伤,但父母笃定的言论,以及曾亦舟一口咬定是自己弄伤的,终于让梁语陶的疑心全都消失。
当年,曾亦舟的手受伤之时,她尚且处于昏迷之中,这中间的事,她确实是不知道的。因而,此刻,当老人胡乱地将当年的事情系数陈述时,梁语陶几乎是震惊的。
十六岁时,她尚且不懂爱意为何物。但那时候,却已经有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愿意用生命守护她。
梁语陶忽然心疼了,漫无目的地心疼了。
这时,周丽从外头走进来,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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