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册子出来,一家家的去请。
平民的女儿便没那许多讲究,容色端正,看着不蠢不笨的,就捡了算在队伍里,由着官府花销添置衣裳,打扮干净了,一路行到渡头踏上船只。
多数还是官家女子,此地太阳盛,海风又刺人,平民女子要下地劳作,生的粗手大脚,便是有脸盘长得漂亮的,那采选的太监也打着一口官腔,嫌弃人家生的黑。
颜连章跟纪氏两个跟了女儿的轿子,一路跟到渡口,官家女儿便是由着小轿抬到船边,戴了围帽儿上船去了。
那个太监捏着厚厚的红封,笑的眼睛都瞧不见,一径儿同颜连章点头:“运判大人放心,一定把府上的小姐给关照好了。”说到关照加了重音。
纪氏在轿子里便提不过气来,回到家中病了一场,颜连章不住宽慰她,生日宴往后推迟了,明沅还听见过他叹息,是看着澄哥儿叹的,说只恨明潼不是男儿身。
主母病着,几个女孩儿却不能免了请安,既睐姨娘叫禁了足,明沅便也日日跟着姐姐们一道请安,大些的明湘明洛两个还得在纪氏跟前侍疾。
说是侍疾,活儿全是丫头干的,两个女孩儿也不过六岁大,懂得什么照顾病人,不过多问两句渴不渴,自有丫头俸了茶上去。
澄哥儿再没心思读书了,下了学便来纪氏屋子里,他就睡在后头的碧纱橱,纪氏怕过了病气给他,叫他先住在明潼的屋子里。
这时候便看出男孩女孩的差别来,庶女要跟前侍疾,这是孝道,澄哥儿却能因着纪氏的偏爱不踏进房门,隔着帘子问一声:“母亲可大安了?”就能由丫头领了下去擦手擦脸吃点心,全是怕过了病气给他。
明沅因着年纪实在小,连学都不必上的,也跟着澄哥儿一起,早中晚三回,到厚帘子外头给纪氏请安,纪氏的声音从帘子后边传出来,病中还在问澄哥儿的功课,让他把写好的字拿过来给她看,接着才问到明沅,也是问喜姑姑多些,都是些吃喝上的事。
知道澄哥儿没心思,还让他教明沅千字文:“娘如今病着,你姐姐又不在,你是哥哥,她不懂的,多说两回,能背便是。”
澄哥儿头一回当先生,很有兴头,下了学请过安再写几张字,就叫明沅坐在小杌子上边,他自个儿背了手,摇头晃脑,学足了先生样儿,一句句的教她背。
明沅便只当是逗家里的小侄子玩,学上两句,再装作不会,每到这时,澄哥儿就一脸得意,她若是不问,他还要问:“你可都懂了?”
等再去给纪氏请安时,他就点着指头数自己说了哪些,纪氏还会问一问明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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