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沅在宅子里的位置,这番见事的功夫,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就的。
澄哥儿更不必说,他是长子,跟纪氏也同亲生母子没有两样了,明潼是姐姐,那她就当好这个妹妹,天长日久的处下去,明沅相信自己能跟他培养出感情来,纪氏要是还有儿子,那后面这个就当弟弟,要是纪氏没有儿子了,那澄哥儿就是颜家最粗的一条大腿。
若是此刻把喜姑姑调走,再来的姑姑还会像她一样诚心待人?明沅呆坐着由采菽给她擦干净头发,趴在床上,手指抠着褥子上的绣纹,时间太少了,要是她能跟纪氏更亲近,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上房里头点了一对琉璃莲花灯,映得纪氏脸颊明明暗暗,看不分明,她阖了眼儿靠在榻上,喜姑姑进去行了个礼,见屋里没有旁人,连琼珠都退到落地罩外头,心里估摸着知道纪氏要说甚,走过去叫了一声:“太太可是白日里走了精神,这才睏倦?”
纪氏掀掀眼皮,指了面前的绣墩儿让她坐,歪着撑起来半坐住了:“沅丫头这几日可好?”喜姑姑听见这问的不寻常,早间又听了安姑姑说那许多轱辘话,早就明白过来,她只点头笑着回:“六姑娘才来倒还拘束,住的久了,自然就好了。”
纪氏点点头,伸手拢一拢散头发,人还是懒洋洋的:“你一向精心尽力,沅丫头又是个可教的,你费了多少心力,我心里都有谱。”
喜姑姑只装着不知道纪氏要点人下去管庄子,她原也没想沾这回手:“哪里敢受太太这句话,在光宅子里头,便是宅子外边也是处处靠着太太的,尽心力那是该当的。”
纪氏微微颔首,嘴角带了笑意:“老宅那头来了信,你相必是知道的,这地界只怕呆不长,我想挑个稳妥的人,把事儿管起来,你看着,谁更合适?”
“太太折杀我,”喜姑姑坐在绣墩还欠欠身子:“若按着资历来,自然是安姐姐,她跟着太太管过帐,必不致叫下边人欺瞒了去,若论旁的,我倒不知了。”
纪氏挑挑眉毛,闻言一笑:“我原来也想着她,可若真要回去办大事,便更离不得她,只好绕过去,再择旁人。”
喜姑姑一听这话,便知纪氏自始至终没打过让安姑姑留下来的主意,她这番奔波,打着安姨娘的旗号,为的还是自家,太太的陪房里边,平姑姑一家子在江州管着庄子,她的男人儿子在金陵管着纪氏的嫁妆铺子,便只有安、乐两个不曾捏着实惠。
可她也不思量思量,乐姑姑不曾嫁人,这辈子都呆在府里了,跟老子娘更是断的干净,卖断了死契的,太太这才把人事上头的事俱都交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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