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屋里一片漆黑。
庄上的人家却不管她是不是姨娘,一日三餐总归有一顿荤的,烧得大油的肉,睐姨娘一口都咽不下去。
她这时候才晓得,原来自个儿觉着过的苦日子,在庄上比起来,已经是好日子了。通房丫头也有三大碗菜,姨娘更甚,一顿饭能有五个菜,便这样她的份例还吃不完,如今才晓得纪氏抬抬手能给她的,也能缩了手要回去。
真是求天不应求地不灵,那些个庄头上人,都配了庄头的老婆过来看着她,做的菜也比着年节时的好物来,日日一大碗猪肉不说,就是萝卜白菜上桌前也浇上一勺子油的。
这些个好东西,她们不到年节还不能吃用,这个姨娘却一筷子都不动,一回两回还道她是才刚来心里不舒坦,回回这么着,那些妇人嘴里便说不出什么好听话了。
“不过是个小妇,还真当自个儿是天仙娘娘了,糟蹋东西,可不叫雷劈!”守着她的窗户说闲话,这些话也就是说给她听的。
两三个手里纳着鞋底子,嘴上刀子却不断:“那儿就天仙娘娘了,也不过一个鼻子一张嘴,两个窟窿眼大些罢了,是能挑担还是能浇粪,白养个废人,要这么着可不得呆在这儿一辈子。”
睐姨娘先是反口,等她回了嘴,那些个就不给她送饭,一回两回她学了乖,出来的急,也只随身几件首饰,等那几个妇人把她掏干了,那难听的话儿又跟着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