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舜英调回去,或派往江州或派往江宁,这两处地方试种,叫他先把沣泽园如何建造先画了图纸来,或是调派个得力的人,先去督造工事,等他到了,再把这头的事办起来。
江州离得金陵不过几日路途,若是江宁,那便是又回去当京官儿,还是圣人特派,这便是圣人要亲自查看了。
来了一年半,做得这样事,便调回了京中作了工部郎中,虽还是五品却是在圣人眼前,往后看着便是青云平步。
这样的大事,功绩却只算在了纪舜英一人头上,金大人半点儿没沾着,底下便议论起来,纪舜英自沣泽园回来,还想着秉烛写他这一年心得,明沅端了汤面往书房来。
纪舜英抬头见着是她,拿镇纸把桌上纸张压住,到得圆桌前去吃面,他这一年里饭量大长,早上天不亮就去了沣泽园,一日三餐都在园里吃,农人吃甚他吃甚,这些个种地造房的俱是大肚量,非得吃了干的才有劲,把纪舜英也吃得一样,蒸得馒头就了小酱菜,一顿能吃大海碗似的两只。
明沅这才给他做汤水送去,才蒸出来自然软,放久了便是硬馒头,就着汤水总能软和些,怕他年轻轻就把胃给熬坏了,往后害胃病。
纪舜英看着面里黄青两色,知道是拿菜汁染的,笑一声:“难为你这许多心思,我不过图个一饱,便要调任,这头的事儿也不能搁下,我一走,还得再提一个上来,这些全都教了他,才不费我这三百多个时日的辛苦。”
信也是他写了上去的,就在本地提人,若是上面再派人来,一来全无经验,二来路上所费之功都能再教一个熟手出来了。
“到底定下谁,你可知道?”明沅拿了巾子给他抹嘴,纪舜英摇一摇头:“这几日来走动的多,可这事儿却不是走的殷勤就能办的,金大人这一回,也不敢随意提人了。”